狹路相逢勇者勝,長華看看身邊的五百禁衛,俱是随她在校場大比中不肯落後的勇士,此刻即便情況危急,從朱冶之到最小的士卒也無一慌張,且進退有素,比周良手下的禁軍還要強,她有這五百虎狼衛,還怕什麼伏兵?
除非那伏兵數倍于己,否則,反殺了伏兵也不是不可能的事!
畢竟,這五百人都是經過篩選之後嚴加訓練出來的,且為了提高五百人的戰鬥力,長華給每人都配備了全身護甲與改良後的鵲歸刀,長弓與簡易弩機也都配備齊全——可以說,這兩百人身上的裝備已是大祁之最,人人身上傾注的都是長華小半年來的全部心血!
便是兇悍的胡人,在他們面前亦無甚優勢。
自然了,這是指裝備上,至于士氣——是騾子是馬,今夜便拉出來溜溜。
朱冶之還有些猶豫不決,道:“公主,那些胡人便交給我等,公主是與陛下先尋一安全之地暫時避退,倘若我等成功,公主與陛下再向前不遲。”
長華點了點頭:“陛下的馬車的确不宜留在此處,十二兄提醒的是。”
她立時叫過蹇三季強,叫他們帶二百禁衛,與周良一起帶着皇帝的馬車退往安全之處。
蹇三欲言又止,顯然不願領命,長華便道:“陛下安危至關重要,正因如此,才交予你們,你們勿以為這是輕省的差事。”
蹇三被說中心事,苦笑一聲,隻得領命道:“公主,千萬要小心!那胡人不好對付,實在不行,保命要緊。”
蹇三固然是好心,但此時此刻,最忌諱的便是長他人志氣滅自己威風。
長華不禁嗤了一聲,提高了音量道:“不過是幾個來犯的蟊賊,我們手握長刀利箭還奈何不了他們,這半年的苦練便算是喂了狗!本公主偏要他們嘗嘗我大祁士卒的厲害,待殺光那些胡人,砍了他們的腦袋以血下酒!”
便是蹇三也被自家公主這豪言激得熱血沸騰,忍不住道:“公主,叫我留下吧,我也想砍胡人的腦袋!”
長華斜了他一眼,低聲道:“添什麼亂?快快護送陛下後撤。”
蹇三無奈,直到聽到大公主對他小聲吩咐的幾句話,他才神色一凜,再不多說,隻得帶着季強去了。
饴露饴沙劉傅母也被長華安排在後撤的隊伍之中,兩人當然不願,但見蹇隊主都吃了癟,二人知道此刻不宜啰嗦,便一步三回頭地跟着蹇三去了。
蹇三等人方走,那周良便來了,他複雜地看了那吳興公主一眼,道:“公主身先士卒,真乃巾帼英雄,周良佩服。”
長華卻皺眉,什麼時候了還來奉承?這是說閑話的時候嗎?
周良失笑,忙道:“公主勿怪,卑職前來,是想請公主允準,容我留下一半禁軍,任公主差遣。”
畢竟,去襲擊前面路上的伏兵,這可不是易事,任吳興公主再怎麼自信,周良也不覺得她能輕松取勝。
吳興公主面臨的,必然是一場苦戰。
見長華似要搖頭拒絕,周良忙道:“如今後方有三殿下與何老将軍擋着,暫時危險不大,而公主接下的這一場夜襲的結果卻至關重要,若公主不能成功,那陛下這裡多留這一半禁軍也無用,不如交給公主,還能助公主一臂之力。”
這話有些道理,長華便點了頭。
蹇三季強與周良率衆護衛着皇帝的馬車向後退去,長華便看向了朱冶之,沉聲道:“十二兄,我們準備!”
朱冶之歎了口氣,他怎願叫公主涉險?
但公主必然不會聽從他的建議,與其如此,不如好好護着公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