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還請侯爺，為老奴解惑。”
容嬷嬷的聲音并不高，但每一個字都像是一把刀，狠狠紮在賈一博的心口上。
周圍的空氣仿佛在瞬間凝固了。
侯府的下人們一個個把頭埋得更低，恨不得在地上找條縫鑽進去，生怕被這突如其來的風暴波及。
賈一博的額頭上滲出了一層細密的冷汗，他面容僵硬，嘴唇哆嗦，卻一個字也說不出來。
解惑？他要如何解惑？
難道要他當着長公主心腹的面，承認自己這些年是如何苛待前妻之子，如何将堂堂侯府世子折磨得連下人都不如的麼？
“這這”
賈一博支支吾吾，大腦飛速運轉，視圖尋找一個合理的借口。
“嬷嬷有所不知，甯兒他自幼喪母，心中悲痛，性子便孤僻了些，時常郁郁寡歡。”
“我，我這個做父親的，看在眼裡，急在心裡，卻也無能為力啊。”
說着，他還煞有介事地擠出兩滴眼淚，試圖扮演一個為子擔憂的慈父形象。
然而，他這番拙劣的表演，在活了大半輩子，見慣了爾虞我詐的容嬷嬷面前，顯得無比可笑。
“哦？是麼。”
賈一博尴尬地點了點頭。
“是啊。”
容嬷嬷嘴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，眼神中的譏諷毫不掩飾。
“老奴瞧着，世子殿下眉目清朗，言談有度，可不像是性子孤僻之人啊。”
“倒是侯爺您這府上，似乎有些，規矩不清啊。”
她話鋒一轉，目光掃過賈一博，又落在他身後那些戰戰兢兢的下人身上。
“老奴聽說，世子殿下在府中，住的是下人都不住的茅草棚，吃的是廚房剩下的殘羹冷炙，不知此事是真是假？”
賈一博心頭猛地一跳，臉色瞬間變得煞白。
他沒想到，長公主那邊竟然連這種細節都打探得一清二楚。
“沒，沒有的事，這純屬無稽之談，是哪個刁奴在背後胡言亂語，搬弄是非？”
賈一博矢口否認，色厲内荏地道：“我定遠侯府，家風嚴明，豈會做出此等下作之事！”
“不錯。”
謝甯也在一旁悠悠開口，聲音不大，卻清晰地傳到每個人耳中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