聲浪震天,響徹雲霄。
相國府。
宇文月失魂落魄地回到了自己的書房。
他遣散了所有的下人,将自己一個人關在了房間裡。
書房内,陳設雅緻,書香四溢。
牆上挂着他引以為傲的字畫,書架上擺滿了價值連城的孤本典籍。
這裡,曾經是他最喜歡的地方,也是他所有驕傲的源泉。
但此刻,他看着這一切,隻覺得無比的諷刺。
他走到書案前,看着上面那方上好的端硯,和那支陪伴了他十多年的紫毫毛筆,眼中,充滿了複雜的情緒。
他的腦海中不受控制地開始回放今天在禦花園裡發生的一切。
從一開始的自信滿滿,到被謝甯那句我喝茶就行激怒。
再到他嘔心瀝血作出的《秋遊禦苑》,被謝甯輕飄飄的一句就這,給貶得一文不值。
然後,就是那首足以震古爍今的詩。
“空山新雨後,天氣晚來秋。”
“明月松間照,清泉石上流。”
“竹喧歸浣女,蓮動下漁舟。”
“随意春芳歇,王孫自可留。”
宇文月不自覺地,将這首詩,輕聲地念了出來。
他甚至沒來及詢問這詩的名字,但每念一句,他的心就痛一分。
他終于明白了。
他和謝甯之間的差距,根本就不是技巧和辭藻的差距。
而是意境,是境界,是整個層次上的差距。
他的詩,是關在籠子裡的金絲雀,雖然華麗,卻毫無靈魂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