為了争奪一塊發黴的幹糧,昔日的鄰裡拔刀相向。
為了搶奪一輛還能勉強移動的破舊闆車,曾經的同僚血濺五步。
一些曾經的士族豪門,還妄想着維持他們高高在上的體面,卻被饑餓到失去理智的流民,硬生生撕成了碎片,瓜分了他們身上所有值錢的東西。
秩序,徹底崩塌。
這裡不再是天元國的疆土,而是一片弱肉強食的原始叢林。
魔族的軍隊甚至都懶得再對這群已經自我毀滅的難民動手,他們隻是像驅趕羊群一樣,在後面監視着,欣賞着這場由絕望導演的人間慘劇。
城主府内,蕭氏一族的衆人,透過高牆,聽着外面傳來的陣陣慘叫與厮殺聲,一個個臉色發白,坐立不安。
“淵兒,這這也太慘了”項淵的外婆,終究是于心不忍。
項淵正在用一塊潔白的絲布,慢條斯理地擦拭着手中的一柄飛劍。這柄劍,并非那柄威震京城的金色飛劍,而是一柄通體漆黑,仿佛能吸收所有光線的短劍。
他頭也未擡,聲音平淡得不帶一絲起伏。
“我救了他們,誰來救我蕭家滿門?”
“他們當初為東海國入侵而歡呼時,可曾想過,那些被屠戮的沿海百姓,也同樣悲慘?”
“種因得果,天道循環,僅此而已。”
他的話,像是一盆冰水,澆滅了所有人心中最後一絲不忍。
是啊,這一切,都是他們自找的。
就在這時,那隻粉粉嫩嫩的吞天豬,哼哧哼哧地跑了過來,用它的小鼻子,親昵地蹭着項淵的褲腿。
項淵冰冷的臉上,終于有了一絲柔和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