臨海城的院子裡,項淵打了個哈欠。
木雕玩膩了,睡覺也睡夠了。他忽然覺得,這院子有點單調。
他從角落裡翻出一套不知擱置了多少年的筆墨紙硯,灰都積了厚厚一層。拍了拍灰,在石桌上鋪開一張宣紙。
他想畫點什麼。
畫山?畫水?
他神念一掃,院子外的世界,山是斷的,水是渾的,那些變異的植物和野獸,奇形怪狀,醜得各有千秋。
太亂了,太吵了。
項淵皺了皺眉,決定不看那些礙眼的東西。
他提起筆,飽蘸濃墨,懸在紙上。
他要畫一個幹淨的世界。
第一筆,落下。
由上至下,一道簡單的直線。
就在這一筆落下的瞬間。
遙遠的神霄天庭,淩霄寶殿内,那面破碎的“窺天寶鏡”,“咔嚓”一聲,徹底崩碎成漫天齑粉。跪在地上的洞玄星君,發出一聲凄厲的慘叫,整個人如遭雷擊,神魂之上,出現了一道永恒的、無法愈合的黑色裂痕。
他的“道”,被這一筆,徹底斬斷了。
院子裡,項淵看着紙上那道歪歪扭扭的墨線,眉頭皺得更深了。
“手生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