房間很大,至少有三十幾平米。這讓待慣了逼仄格子間的李治,一時之間很不适應。那種感覺,就像河溝裡的一條小青魚,一下遊進了浩瀚的大海,除了興奮,還有一點點慌張。
自打上班以來,這是寫得不錯,可秘書工作不是寫幾篇狗屁文章就了事。”刁德義說,“還是那句話,能幹就幹,幹不了就早點說,别占着雞窩不下蛋!”
“好,我知道了。謝謝你的指點,刁主任。”李治恭恭敬敬地說。
這下可大出刁德義意料之外。他怔了怔,盯着李治看了幾眼,像是才剛剛認識面前這個人。
“怎麼,這麼快就想通了?”刁德義問。
“這有啥好想的?”李治說,“能幹就幹,幹不了就滾蛋,我想刁主任也一樣吧。”
“你”刁德義喉間一堵,直翻白眼。
“刁主任,您放心,”李治很認真地說,“不管這個機會怎麼來的,我都會好好珍惜,不會讓您失望的。”
他把“失望”兩字咬得很重。
刁德義目光陰沉,在李治臉上蒼蠅一樣爬動着。
“嗯,好。”半晌,他點點頭,“那就讓我看看,你這個大才子何時滾蛋!”
“好,主任。”
李治一點點松開緊握的拳頭,緩緩說道。
“呵呵,有個性!”刁德義忽然笑了,“老實講,我年輕時也這個德性,不知天高地厚,後來苦頭吃多了,也就知道閉嘴了。”
李治笑笑,沒接話。
“怎麼,不說話了?”沉默了足足有一分鐘,刁德義問道。
“刁主任不是說了,要知道閉嘴。”
“嗯?”刁德義一怔,随即冷笑,“李治,我提醒你一句,沈縣長是下派幹部,說不定哪一天就回去了。你要是還想待在這裡,就要乖乖地聽話。”
“聽話?是聽您、刁主任的話嗎?”李治問。
“對!記住了,在這裡,首先就是要聽我刁德義的話。”刁德義聲音低沉,目光像一條遊弋的蛇。
“刁主任的意思是說,連沈縣長的話也不用管了?”李治瞪大眼睛,顯出很不解的樣子。
刁德義凝着臉,盯住李治,半天沒答話。
突然,他把身子往前一傾,腦袋幾乎抵到李治鼻子上,面頰肌肉抽搐,聲音幾不可聞:
“李治,識相點!不要跟王豐一樣,到死都不知道自己咋死的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