滿滿一大杯紮啤，帶着濃郁的啤酒花香，兜頭澆來！
一股涼意陡然襲近，李治措不及防，灑得滿頭滿臉都是，胸前也濕了一大片。
他渾身一顫，擡起眼，驚愕地望着劉梅。
劉梅手裡還拿着那個紮啤杯。她仰着頭，一臉怒容，兩眼挑釁似地盯住李治，嘴角還挂着冷冷的笑意。
酒液順着李治的頭發、面頰，滴答、滴答滴落下來。他聽到了自己“咚咚”的心跳聲，全身的血潮水一樣都往臉上湧來。
嘈雜的聲音片刻安靜，鄰座幾桌的人都朝這邊看了過來。
李治面色鐵青，呆坐了好一會，突然伸手在臉上狠勁抹了一把，站起來向前猛地跨出一步，怒眼圓睜。
劉梅吓了一跳，身子不由自主向後一躲，随即把傲人的胸脯高高向前一聳：“李治，你來打我呀！”
李治拳頭攥得“咯吱咯吱”直響，嘴唇抖動着，呼吸急促得快要喘不上氣來了。
“來呀，打呀！”劉梅斜着眼，輕蔑地冷笑着。
劉梅身後，四五個人圍攏了上來。
李治認出其中一個身矮體壯、一臉橫肉的漢子，正是縣人民醫院保衛科副科長苟學武。
苟學武臉上紅撲撲的，走路有些歪斜，顯然喝了不少酒。
李治一點點松開攥得發麻的拳頭，竭力讓自己冷靜下來。
他不怕打架。
可這裡離教育局這麼近，方才進來時分明看到了幾張熟悉的面孔。一旦動手，很快就會被人認出，那就鬧得滿“局”皆知，不知道那些人在背後會怎麼嚼舌頭。再傳到縣府辦，更不知等待他的會是什麼。
李治慢慢調勻了呼吸，默然良久，用衣袖擦了擦頭臉，緩步走到劉梅身前。
劉梅眼中閃過一絲慌亂，但又迅即繃緊了臉，把身子向前一送，柳眉高高挑起：
“打呀，不打你是大姑娘養的！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