李治越想越糊塗,腦子像纏進了一團亂麻裡。
“哦,這事有點蹊跷。”沈文強摸着下巴,自語道,“這個莊永年,這是唱的哪一出?”
李治提線木偶一樣,脖子伸得老長,眼睛眨個不停,卻不知該如何接話才好。
沈文強摸出一支煙,點上,沉着臉不聲不響地抽着。直到把整整一支煙抽完,又默默想了一會,他才緩緩說道;
“小李,沒事了,你先回去吧。”
“沈縣長,那我真回去了。”
李治沒想到事情就這麼不了了之了,心裡還是有點不踏實。
“嗯”沈文強稍一猶豫,“我昨天跟你說的事,你再好好考慮一下。若是真想去《魯省教育》雜志社,我可以幫你從省裡找找關系看。”
李治大大松了一口氣。
還好,沈縣長沒有抛棄他,沒把他直接退回教育局。隻要他答應幫忙,這事十有八九能成。
“好,好,謝謝沈縣長。”
李治答應着,帶着滿腹的疑問退出沈文強的辦公室,回到自己房間。
他一時有點拿不定主意了,不知道自己的下一步将邁向哪裡。萬一沈縣長隻是說說,最後去不成《魯省教育》雜志社,那該怎麼辦?
正在思來想去、搜腸刮肚之際,門口響起了敲門聲。
李治擡眼一看,不覺大為驚奇:縣委書記莊永年的專職秘書趙剛正站在外面。
“趙秘書,您找我?”李治趕忙迎了出去。
趙剛面帶笑容,那神情比見到了失散多年的親兄弟還親切。可李治仿佛芒刺在背,渾身都不自在。
無事獻殷勤,非奸即盜。
他想了一萬遍,還是認為莊永年沒有理由對自己這麼客氣。
在鄉下,每到年末,農民要把養了一年的大肥豬送往屠宰場的時候,總會好湯好食地讓“二師兄”飽餐一頓,就跟監獄裡犯人臨行前的“斷頭飯”差不多。
此刻,李治覺得自己就是那一頭大肥豬,不知道這些人打算如何處置他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