雨，又下起來了。細細密密，像牛毛，像細針，窗玻璃上一片朦胧水霧。
李治草草吃完午飯回到辦公室，會議依然沒有結束。他假裝去洗手間，站在走廊上偷偷看了看。
小會議室的門還緊閉着。偶爾，傳出一陣說話聲，隐隐約約的，一點也聽不清在說什麼。
難道又有什麼争論不休、難以破解的議題？
回到屋裡，站在窗前，凝望着外面紛飛的細雨，李治心中疑惑。
這一刻，他已經很期待能到牛頭鎮任職了，甚至在心裡有了一些模糊的規劃，盡管他這個副鎮長的任職其實别有安排，另存隐情。
他走到門邊，豎起耳朵仔細聽聽。
小會議室那邊還是沒有什麼動靜。看看表，就要到下午上班的時間了。
正愣神間，會議室那邊終于有了動靜。随着“吱呀”一聲門響，輕微的喧嘩聲水波一樣漫了過來。
李治趕緊回到辦公桌前坐好，拿起一份文件，裝作很專注地看了起來，耳朵卻在留意着門外的動靜。
有點雜亂的腳步聲在走廊上響起。人影晃動，咳嗽聲，細碎的說話聲。
隔壁沈文強辦公室的門響了一下。
不一會，又聽見關門聲；緊接着，熟悉的沉穩腳步聲在門外響起，由近而遠。
很快，外面安靜下來。
李治的心裡卻不那麼平靜了。
不知道最終會是什麼結果，他的任職能不能通過；沈縣長散會後沒馬上跟他說，是不是就意味着這事泡湯了。
他思來想去，又有點坐立不安了。
雨又開始大起來，天色灰蒙蒙的。在辦公室焦急地等了半天，還不見沈文強回來。
李治忽然沒了心氣。
這時，走廊上有了響動。
—是電梯門開合的聲音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