作為田豐的好友,沮授看到田豐直言不諱地要求自己的主公低頭臣服一個毛頭小兒,完全不給顔面自己主公的言語,心中默默地歎了口氣:元皓啊元皓,你委婉一點的說,說不準主公就同意你這個最有利的方案了,可惜可惜了!
袁紹聽了田豐的話,原本陰沉的臉越發的晦暗,像暴風雨前堆積的鉛雲,眉骨下的陰影吞噬了最後一絲光亮。指節在檀木案幾上叩出沉悶的節奏,每一聲響都讓堂下的空氣凝固三分。
袁紹沒有回答田豐,扭頭向許攸問道:“子遠,你的意思呢?”
作為袁紹的幕僚及好友,許攸是最了解袁紹的,為人十分好面子,田豐當面诋毀袁紹,他怎麼可能會高興呢!沒哄高興,怎麼會聽你的建議!
而且不要看他現在一副雲淡風輕的樣子,其實是在努力壓制着自己的怒火,不要提前噴發出來!
許攸整理了一下思緒:“回主公,劉協小兒雖然是漢室正統,但威望已失,主公聽不聽,是主公自己的決定之事,并非他劉協指令之事!”
許攸看到袁紹點頭,些許的忐忑也平靜下來,繼續開口:“而我們的主要對手是公孫瓒,其子不滅,我們無法擴張。而公孫瓒士兵精銳,非短日可以消滅的,特别是他麾下的白馬義從更是精銳。隻有取得大義,讓劉協封主公為幽州牧,那公孫瓒後方不穩,我們就有可乘之機!”
袁紹聽完許攸的話,滿意地點了點頭。
許攸的話,與田豐的話,道理都一樣,但是說話的内容,語氣卻讓袁紹給予不同的回應!
田豐看到袁紹的表情,知道對方算是認可了這個方案,隻要認可,願意去執行,是誰提出來的,功勞是誰,他就無所謂了。都是為了主公的大業着想。
難道不是嗎?
袁紹追問道:“那如何想劉協說,他才會同意封我幽州牧,好讓我去征讨公孫瓒呢?”
沮授抱拳道:“主公,曹孟德的使者現在還在驿站等候主公回信。既然曹孟德丢失了兖州大部分領土的時候,獻帝都還能封曹操兖州牧,主公現在坐擁冀州,幽州部分領土,劉協怎敢不答應?”
袁紹聽了沮授的話,也是滿臉笑容,很是受用:“不錯,孟德現在僅有幾縣之地如喪家之犬,怎麼能和我相比呢?劉協小兒都封了曹操為兖州牧,怎麼,就敢不封我冀州牧幽州牧?”
堂下衆人紛紛奉承袁紹,一片稱贊聲不絕而耳!
田豐看到衆人态度,搖了搖頭,低歎一聲。
袁紹看到田豐的動作後,原本好好的笑容也收了一些,對田豐更是不喜了。隻是知道他的能力不錯,還能忍耐一二!
袁紹拍闆說道:“那誰人願意出使長安,為我說服劉協?”
堂下衆人你看看我,我看看你,都沒人主動站出來!
從邺城到長安,千裡迢迢不說,還要經過白波軍和張揚軍的勢力範圍,帶的随從也不會很多,功勞又不會很大,畢竟功勞都基本給許攸和沮授領了。
出使這份差事又累又危險,不值當,不值當!
郭圖眼珠一轉,對着袁紹拱手道:“主公,既然元皓對劉協推崇備至,倒不如讓他出使一番,畢竟他應該不會得罪劉協的吧?”
郭圖言裡言外,無不暗示這田豐的心思不純!
田豐聽了郭圖的話,一臉憤懑地指着郭圖:“郭公則,你怎能如此羞辱我!”
袁紹看着吵鬧的田豐,不耐煩地呵斥住了,而并非出言安慰田豐,使得這位謀士的心,又寒上了幾分!
“好了,整天吵吵鬧鬧的,成何體統!田豐,那你就代表我出使一番,好說服劉協,正式授我一個官職,好讓我名正言順地攻打公孫瓒,把幽州劃為領地!”袁紹最終拍闆般向田豐說道。
田豐看到既已成定局,拱了拱手,聲音有些低沉:“是!”
沮授把一切看在眼裡,心中也不禁歎了口氣:袁紹絕非明主啊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