江源收回手,将一顆蛇莓放進自己嘴裡,慢慢咀嚼,咽下。
“我叫江源,一個路過的讀書人。”
他看着婦人,聲音不大。
“張家嫂子,從宛城逃難過來,不容易吧。”
婦人的身體猛地一顫,瞳孔驟然收縮!
他怎麼知道?宛城被破,丈夫慘死,她九死一生逃到此地,從未對人說過!
江源沒理會她的驚駭,視線轉向她懷裡的孩子,放柔了聲音。
“我還知道,你家小郎君,小名叫石頭,對不對?”
婦人腦子“嗡”的一聲,徹底空白!
姓氏來曆或可猜到,可連自己兒子最私密的小名都知道得一清二楚
這這已經超出了常理的範疇!
眼前這個落魄的年輕人,瞬間變得高深莫測!
“你你到底是人是鬼?”婦人聲音發顫,臉上血色盡失。
“我是能帶你們活下去的人。”
江源指了指孩子額頭上滲血的劃傷。
“這是逃跑時摔的吧?不處理,會發炎潰爛,在這亂世,一道小傷口,也可能要了命。”
說完,他轉身在草叢裡翻找。
很快,他便找到了一株葉片肥厚、開着小黃花的植物。
馬齒苋。
最尋常的野菜,也是最好的消炎止血藥。
江源把葉子在幹淨石頭上砸成爛泥,端到婦人面前。
“敷上去,能止血,還能退熱消腫。”
這一次,婦人沒有猶豫。
她接過藥泥,小心翼翼地敷在兒子額頭。孩子舒服地哼了一聲,緊皺的眉頭也松開了。
婦人眼眶一紅,擡頭看着江源,嘴唇嗫嚅,最終隻化作兩個字。
“謝謝”
“不必。”
江源望向漸沉的天色,直入正題。
“張嫂子,今晚,是睡在這兒聽天由命,等着餓死或者被野獸叼走。”
“還是跟我去一個地方,賭一把?”
“賭?”張氏茫然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