卧龍崗的工地上,叮叮當當的敲打聲響成一片,汗水混着塵土,空氣裡滿是木屑和燥熱的味道。
一種名為“工分”的新鮮玩意兒,把所有人的幹勁都給勾了出來。
可偏偏在最核心的工匠棚裡,喧鬧聲卻斷了,氣氛壓抑得有些喘不過氣。
老木匠張頭,是這群流民裡公認手藝最好的,此刻卻跟見了鬼似的,死死盯着江源親手畫的那張圖紙,一張老臉擰巴得跟塊老樹皮似的。
他手裡捏着塊木料,颠來倒去地比劃了半天,那眉頭就沒松開過。
終于,他憋不住了。
“先生,恕老朽眼拙。”
“這圖這犁轅七拐八繞的,怕是吃不住勁兒啊,純粹白瞎了好木料。自古到今,犁都是直來直去,圖的就是個力道實在”
他這一開口,旁邊幾個幫襯的木匠也繃不住了,交頭接耳地附和起來。
“是啊,張頭說得沒錯,這造型也太邪乎了。”
“看着就軟趴趴的,不禁用。”
郭嘉站在一旁,聽得直皺眉,正要搬出他剛學來的力學門道說道說道。
江源卻輕輕擡了擡手,攔住了他。
他沒去看那張圖紙,視線落在老木匠那雙滿是硬繭和木刺的糙手上,聲音平淡得聽不出一絲波瀾。
“張老,照圖做。”
一句話,堵死了所有争辯。
江源的目光掃過棚裡所有的工匠,然後,他抛出了一個誰也無法拒絕的籌碼。
“所有參與此物制造者,工分,十倍!”
“嘶——!”
十倍!
這兩個字,炸在每個人的耳朵裡,心口都跟着滾燙起來!
工棚裡,霎時間死寂!
先前所有的質疑、嘀咕,頃刻間煙消雲散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