蒯越來了。
這兩個字,讓卧龍崗剛剛燃起的喧鬧,瞬間凍結。
郭嘉臉色煞白,幾步搶到江源身邊,話語急得像是要從嘴裡蹦出來。
“老師,來者不善!”
“蒯越,字異度,荊州望族,劉表的第一謀士!這人肚子裡全是彎彎繞繞,臉上帶笑,袖裡藏刀!”
“他來這兒,無非三件事!一是探咱們的底,看這卧龍崗到底是龍潭還是蛇窟!二是查您許給曹操的‘祥瑞’是個什麼東西!三,也是最要命的,替劉表摸個底,咱們,到底是敵是友!”
郭嘉的眼底,寒光一閃。
“這個人,非常難纏!”
江源卻隻是不緊不慢地拍掉手上的木屑,臉上甚至還挂着點笑。
“難纏,才好玩嘛。”
他轉過頭,看着郭嘉,那眼神平靜,深不見底。
“奉孝,兵法怎麼說的?虛則實之,實則虛之。”
“他不是想看嗎?那就讓他看個夠。”
“你去安排,帶蒯先生,把咱們的‘稷下學宮’,從裡到外逛個遍,讓他把咱們想讓他瞧見的東西,都瞧仔細了。”
半個時辰後,蒯越領着十幾個甲胄精良的家兵,邁進了“稷下”的大門。
他眼角的餘光掃過那些泥土夯成的破屋子,唇邊勾起一道輕蔑的弧度。
這就是那個讓曹孟德都動了心思的“稷下學宮”?
一群流民搭的草台班子罷了。
什麼江源先生,怕不是個裝神弄鬼的鄉野村夫。
郭嘉把他的神情全看在眼裡,也不說破,隻擡手虛引。
“蒯先生,這邊請。”
他們繞過一處吵鬧的工坊,眼前景象驟然一變。
一片開闊的田地上,數十架造型奇特的農具,在耕牛的拖拽下,齊刷刷地往前推進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