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江源先生。”
他微微躬身,話裡卻帶着審視的力道。
“越此來,是奉主公之命。聽聞先生曾在夏侯将軍面前,許下三月之約,要獻上‘祥瑞’,以助曹公平定北方。”
“不知先生所說的祥瑞,究竟是何物?”
他緊盯着江源的臉,不願放過任何一絲表情。
然而,江源連眼皮都未曾擡一下。
他隻是伸出手,指向窗外。
窗外,是熱火朝天的田野,是揮汗如雨的工匠,是巡邏而過的隊伍。
“蒯先生,你看見了麼?”
江源的聲音不高,卻一下下,全砸在蒯越的心口上。
“那能讓百姓一日耕地五畝,從此不愁餓肚子的犁,它,算不算祥瑞?”
“那能讓流民用雙手掙回體面,眼裡重新有光的規矩,它,算不算祥瑞?”
“還有那能讓天下人菜有味、力有勁,危急時還能救命的鹽,它,又算不算祥瑞?”
江源緩緩轉過頭,視線第一次落在了蒯越身上,銳利得能穿透人心!
“我稷下學宮,不造虛名,隻造實物!”
“民生,就是最大的祥瑞!”
這番話,沒有半個字虛浮。
那裡面包藏的格局與氣魄,卻轟然壓下!
蒯越一個字也說不出來!
他賴以為生的那些算計和辭令,在這番話面前,小得可憐,也蠢得可笑!
他腦中空空蕩蕩,所有準備好的說辭,全堵死在了喉嚨裡。
江源,卻不給他喘息的機會。
他身子微微前傾,場上的主動權,已然換了主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