卧龍崗的校場上,黃土漫天。
數百名衛部青壯,手裡攥着削尖的木槍,正跟着虎衛教官的号子,一遍遍重複着刺、挑、劈這些枯燥的動作。
汗水把他們身上那點破爛衣衫黏在皮膚上,胳膊酸得快要斷掉,卻沒有一個人吭聲。
工分兌換表上,白紙黑字寫得清清楚楚:衛部操練一日,記二工分。操練出挑者,加一工分!
江源立于高台,視線緩緩掃過隊列。
最終,他的目光定格在一個鐵塔似的漢子身上。
那人三十出頭,臉上橫着一道刀疤,讓他整張臉都透着股兇悍。他沒什麼花裡胡哨的架勢,可每一次出槍,都快、準、狠,帶着一股子從死人堆裡滾出來的血腥氣。
他的動作,甚至比那虎衛教官還要幹淨利落!
“奉孝,那人是誰?”江源側過頭。
郭嘉飛快地翻動手裡的名冊,找到了那個名字。
“老師,此人趙鐵柱,并州來的流民,冊子上記的是曾在邊軍當過夥夫。”
“夥夫?”
江源笑了。
這身殺人的本事,可不是在竈台後面颠勺能練出來的。
操練結束,江源走下高台,徑直朝着那漢子走了過去。
趙鐵柱見他過來,下意識地收槍挺立,眼神卻躲閃着,不敢與他對視。
“擡起頭。”江源的聲音很平。
趙鐵柱身子一僵,這才慢慢擡起了頭。
江源盯着他那雙寫滿了風霜的眼睛,一字一句,清晰地說道:
“從今天起,你就是我稷下學宮,衛部校尉。”
“護我稷下,安我鄉鄰!”
趙鐵柱猛地瞪圓了雙眼,嘴唇哆嗦着,一個字也說不出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