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可在我看來,冀州這看似平穩的糧價,就像是建立在沙灘上的樓閣,更是懸在所有冀州商賈頭頂的一把刀!”
“啪!”
甄逸手中的茶杯,重重地頓在了桌案上!
“先生此話何意?!”
他的聲音開始顫抖。
“甄公莫急。”
徐庶伸出一根手指。
“其一,土地兼并。”
“袁紹治下,縱容豪強,河北世家瘋狂兼并土地,無數百姓流離失所,淪為佃戶。這導緻糧食的生産,高度集中在少數人手中!他們,随時可以操控糧價!”
甄逸的瞳孔,微微一縮。
這是事實,但從未有人敢如此直白地擺在台面上說!
徐庶伸出第二根手指,聲音愈發清晰。
“其二,結構脆弱!”
“冀州的經濟,看似繁華,實則全靠甄公您這樣的少數幾個商業巨擘支撐。一旦官渡前線戰事不利,袁紹為籌軍饷,第一個要開刀的,會是誰?”
徐庶的目光,如同一把尖刀,直刺甄逸的内心深處!
“他會毫不猶豫地向你們舉起屠刀,用‘資敵’、‘通匪’的罪名,将你們的萬貫家财,吞得一幹二淨!”
“屆時,你們,就是他案闆上,最肥美的羔羊!”
他臉上的血色,“唰”的一下,褪得幹幹淨淨!
他想反駁!
可他一個字都說不出來!
因為徐庶說的每一個字,都像是他心底最深處的恐懼!
這這個年輕人,到底是誰?!
他怎麼可能,對冀州的内情,看得如此透徹!如此血淋淋!
“你你究竟是什麼人?!”甄逸的聲音,已經帶上了幾分顫抖。
徐庶看着他,終于圖窮匕見。
“順風時,人人皆可賺錢。”
“逆風時,能活下來的,才是赢家。”
他從懷中,取出一枚古樸的木質令牌,輕輕放在桌上。
令牌上,刻着兩個古篆字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