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在工部擔何職司?”掌櫃再問。
朱标一振衣袖,朗聲道:“忝為當朝儲君。”
“哦儲君?當朝太子?”掌櫃手中的筆“啪嗒”掉在地上,面如死灰,連滾帶爬鑽出櫃台,跪倒在地磕頭如搗蒜。
直到此刻他才如夢初醒——眼前這位,竟真是當朝太子!
那他剛才口稱“爹”的那位
嘶皇帝陛下!
完了!全完了!
“陛下息怒!太子殿下息怒!小老兒方才睡糊塗了,滿嘴胡吣”
朱元璋已踱步到他跟前,俯視着地上抖如篩糠的人,聲音冷得像冰:“朕隻問一次,想清楚再答。”
“你背後主子,是誰?”
掌櫃身子一軟,癱在地上,面無人色,從牙縫裡擠出兩個字:
“相相爺!”
相爺!
中書省左丞相!
楊憲!
其實掌櫃說不說,都已不重要。朱元璋早已猜到,唯有楊憲才有此等權柄,能将手伸進六部甚至禦史台的人事任免。
可當這名字被赤裸裸地擺到台前,朱元璋心中仍湧起一股難言的失望與暴怒。
楊憲啊楊憲,你怎就蠢到這般田地?
坐上左相之位才幾日?就敢如此嚣張跋扈,無法無天?
貪墨納賄,賣官鬻爵,結黨營私,竟還敢遙控禦史台?
中書、禦史兩大要害,盡握你一人之手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