原來,陛下與淮西勳貴之間,需要一股勢力從中調和,比如這浙東黨人。
正因有浙東黨人牽制,淮西勳貴才不能獨霸朝堂,才在可控之内,才不至于與陛下走到徹底撕破臉皮的地步!
若他李善長此刻應了胡惟庸的請,順勢将浙東黨人連根拔起,那麼等待他的必是死路一條!
“我兒,為父明白了!”
“楊憲必死,但浙東黨不能絕!否則,我等危矣!”
李琪聞言,終于睜開眼,嘴角微揚,點了點頭。
“那眼下,我等該當如何?”李善長急忙追問。
“上奏彈劾胡惟庸,告他結黨營私!”李琪淡然一笑。
“什麼?”李善長失聲驚呼,“彈劾惟庸?”
“他他是為父的得意門生,淮西棟梁,一向對為父恭敬有加,言聽計從,為父怎能自毀長城?”
正如劉伯溫栽培了楊憲,作為浙東後繼之人。
李善長也培養了自己的衣缽傳人,那便是胡惟庸!
胡惟庸亦是追随陛下的老臣,幾乎與楊憲同時投效。因其辦事幹練,才能出衆,李善長極為器重,多次向陛下舉薦。
胡惟庸對李善長不僅恭順異常,更是執禮甚恭,深得李善長歡心。
聽父親此言,李琪坐直了身子,伸手指了指自己:
“我,楊憲的催命符。”
“而那胡惟庸,便是您李善長的索命無常!”
胡惟庸?
李善長呆立當場,實在想不通兒子為何會說出這等駭人之語。
“胡惟庸什麼秉性,您老心裡比誰都透亮!”
“他就是另一個楊憲,貪戀權柄,不擇手段!若讓他得勢,隻會比楊憲更加專橫跋扈,更加擅權獨斷!最後是個什麼下場,還用兒子明說嗎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