李琪捂着烏青的眼眶,默默點頭,心裡卻在暗罵:朱家父子,沒一個好東西!
不多時,馬車停在了鎮撫司衙門前。
常茂早已押着楊德清在此等候。這位左相府的大公子,此刻神情呆滞,如同行屍走肉。顯然,他已得知了父親楊憲的下場。
李存垣正和常茂閑扯,主要是打聽些“老女人敗火”的偏方。一見李琪鼻青臉腫地下了車,這位号稱“義氣當先”的李存垣立刻急了,沖上前扶住李琪叫道:“琪哥兒!這是哪個混賬下的毒手?竟把你傷成這樣?快告訴兄弟,這口氣必須替你出了!”
李琪趕緊搖頭,示意他别再說了。
李存垣卻沒領會,仍在憤憤不平地叫嚷:
“天殺的!是哪個不長眼的畜生?”
“琪哥兒别怕,說出來,咱兄弟定要找回這個場子!”
“是孤打的。你有何話說?”朱标淡然開口,聽不出喜怒。
李存垣渾身一僵,扭頭看見太子爺,臉上頓時擠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。
朱标沒好氣地瞪了他一眼,轉而看向劉伯溫。
“先生,孤就在此等候,不便進去了。”
劉伯溫含笑拱手:“殿下留步,老臣稍後便回。”
诏獄死牢,暗無天日。
濃重的腐臭氣息混雜着血腥味,直鑽鼻腔。
關押于此的皆是十惡不赦的死囚,牢房深埋地下,斷絕了任何逃脫的可能。
楊憲身份特殊,得以關在相對“體面”的一間。即便如此,也不過是兩束微弱的陽光斜斜透入,對死囚而言,已是奢望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