按太祖定下的兌率,一兩金抵四兩銀,這便是足足一萬二千兩白銀!
而這,僅僅是開始。
“啧啧,真是富的流油啊!”李琪忍不住感慨,“毛老大,這陳甯竟如此闊綽?”
二虎自顧自抿了口酒,頭也不擡:“陳甯是渡江前就跟了陛下的老人,一度官至中書省參知政事,兼管吏、戶、禮三部,還在好些要害衙門待過。你想想,他能刮下多少油水?”
二虎身為天子近衛,自朱元璋還是義軍頭領時便追随左右,對這些開國老臣的底細,比誰都清楚。
陳甯确有開國之功,可惜路走岔了。若陛下真想要他性命,當年他貪墨事發時就該死在诏獄裡,哪還有後來外放為官的機會?偏生此人心懷怨怼,投靠了胡惟庸。如今倒好,成了胡黨羽翼,落得個抄家下場。
李琪伸手從箱中撈起一塊金錠,旁若無人地揣進自己懷裡。
二虎見狀嗤笑:“你小子,貪性不改。”
“本座聽聞你那珍寶樓日進鬥金,還看得上這點金子?”
李琪搖搖頭,啜了口酒:“有錢是一回事,掙錢是另一回事。”
“珍寶樓那是陛下的産業,陛下吃肉,我跟着喝口湯。”
“至于這塊金子,”他拍了拍衣襟,“是陳甯欠我的。他無緣無故構陷于我,我取他一錠金子,兩清。”
聽着這番意味深長的話,二虎深深看了李琪一眼。
“你這小子,有點意思。”
兩人相視一笑,心照不宣。
不多時,李存垣捧着一本賬簿,興沖沖跑來。
“毛老大!琪哥兒!找到了!”
“陳甯果然留了本賬簿!上面白紙黑字,記滿了受賄官員的名姓和數額!”
這貪官污吏,總愛給自己留條後路,便是這本行賄受賄的賬簿。
沒辦法,在大明,貪墨是要命的勾當,一旦事發,除了等死别無他途。
這賬簿,便是他們最後的救命稻草——上面牽連的人,為了自保,定會想方設法保住他的性命,否則便是同歸于盡!
“這陳甯,夠精!”李存垣道,“賬簿藏在牆裡暗格,若非我眼尖,險些被他蒙混過去!”
二虎聞言一喜,伸手欲接。李琪卻快了一步,将賬簿拿到手中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