李琪瞧着二虎那副憂心忡忡的模樣,不由嗤笑出聲。
“啧啧,這才哪兒到哪兒啊?”
“太祖爺在位時那幾樁驚天大案,哪一樁不是錦衣衛操刀?殺得人頭滾滾,血流成河!”
“到了那時候,錦衣衛才真叫罵名滾滾,怨聲載道!逼得太祖爺都不得不暫時收了咱這衙門,好平息民憤。”
“可你不得不認,”李琪話鋒一轉,背靠着冰冷的牆壁,懶洋洋道,“錦衣衛是把好刀。用它來收拾那些驕橫跋扈的淮西勳貴,還有那些趴在百姓身上吸血的貪官污吏,再順手不過了。”
“眼下這點風浪,算個屁事兒。”
“根本不用放在心上。”
他擡眼瞥了下二虎。
“毛老大,錦衣衛是什麼?天子親軍!除了陛下,哪個臣子敢過問?又有哪個能插手?”
“讓他們彈劾去!讓他們罵去!隻要陛下覺得咱錦衣衛用着趁手,這把刀就永遠斷不了!”
一席話,如同醍醐灌頂,二虎眼中精光一閃,心頭豁然開朗!
對啊!
錦衣衛隻需對陛下負責!
旁人的閑言碎語,關錦衣衛屁事?
“不過嘛,毛老大,”李琪話鋒又一轉,慢悠悠地抿了口酒,“你好像漏了點東西。”
“那晚賬簿的消息,怎麼就漏出去了?”
“胡惟庸和他那幫爪牙,是怎麼知道咱們從陳甯府上抄出了賬簿的?”
此言一出,二虎臉色驟然陰沉如水!
“你是說衛裡有胡惟庸的眼線?”他聲音冰冷。
李琪攤了攤手,沒答話,意思再明白不過。
二虎猛地站起身,周身殺氣彌漫,擡腳就要走。
“對了,毛老大,”李琪夾了塊肉送進嘴裡,眼皮都沒擡,“胡惟庸那老賊,不是也進诏獄了嗎?”
“把他扔進十八人間去。”他語氣平淡,卻透着刺骨的寒意,“禮尚往來嘛!”
二虎狠狠一點頭,眼中兇光畢露。
這個“來”,是指胡惟庸膽敢在錦衣衛裡埋釘子。
這個“往”,就是錦衣衛光明正大的回敬!
李琪繼續喝着酒,嚼着肉,小日子過得挺滋潤。
“胡惟庸啊胡惟庸,”他心中冷笑,“陛下或許想留你一命,可我李琪容不得你。”
“進了這诏獄,就是李某的地界了!”
“我倒要看看,你這把老骨頭,能熬過幾時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