傍晚時分。
張泉仔細地穿戴整齊,對着破鏡子照了又照,确認沒有任何不妥。
他将那本用幹淨布袋包好的《南田畫跋》和王靈玉給的請柬,放進一個看起來很普通的黑色挎包裡。
出了門,他在路邊攔了一輛出租車。
司機從後視鏡裡不動聲色地多看了他幾眼,眼神裡帶着一絲詫異。
大概是想不通,為什麼一個穿着如此考究的年輕人,會從這種破舊的老小區裡出來。
出租車穿過市區,拐進了一條老街。
路的盡頭,有一座中式庭院。
集雅軒。
門口,停着幾輛豪車,奔馳s級,賓利,還有一輛他叫不上名字的跑車。
幾個身着黑色中式短衫的保安分列兩側。
張泉深吸了一口冰涼的夜風,付錢下車。
剛走近集雅軒的門廊下,張泉就看到,兩個男人正圍着入口處的一個玻璃展櫃,激烈地争論着什麼。
他們的聲音不大,但還是吸引了周圍幾位剛到場的賓客的注意。
其中一個男人,五十多歲的樣子,子上隐約可見一條晃眼的金鍊子。
一副典型的暴發戶模樣,此刻正用手指,用力地戳着展櫃的玻璃。
另一個男人,年紀稍長,大概六十歲上下。
頭發花白,穿着一身樸素的灰色中山裝,氣質儒雅。
“吳教授!”
“您老就别跟我掉書袋了!”
那暴發戶陳老闆嗓門略高,“你看看這釉色!”
“這畫工!這蘇麻離青的暈散效果!”
“明擺着就是永宣時期的精品青花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