楊教授和兩位研究員也湊了過來,低聲交流着,臉上滿是欣賞。
“這氣韻,這做工絕對是顧老的手筆,錯不了。”
楊教授斷言。
林國棟看得更久,更細。
他甚至取下壺蓋,對着光,仔細觀察内部的接胎和處理工藝。
半晌,他才戀戀不舍地放下紫砂壺,摘下手套,臉上帶着九分的滿意和一分的疑惑。
“張先生,這把壺确實是開門的好東西。”
“器型、泥料、工藝,都堪稱顧老巅峰時期的代表。”
“隻是有一點,我有些不解。”
來了。
張泉心裡平靜如水。
“林先生請講。”
林國棟指了指壺底的款識:“這底款,楊彭年制。”
“顧景舟大師确實極為推崇清代制壺名家楊彭年,也曾仿制其風格。”
“但這個款識的字體”
“與我祖父舊藏的兩把顧壺相比,在筆鋒的轉折處,似乎有那麼一絲絲的差異。”
“非常細微,但确實存在。”
他話說得非常委婉,但這意思誰都懂。
東西九成九是真的,但最關鍵的款識,存疑。
這就像一道絕世美味裡,藏了根頭發,讓人膈應。
那位省博的王老師立刻找到了表現的機會,他清了清嗓子,點頭附和:“林先生真是好眼力!”
“這一點,确實是學界在鑒定顧老仿楊彭年作品時經常遇到的一個疑點。”
“有些高仿品就是死在了這個款識上。”
“所以,還需要更深入的考證。”
話音一落,貴賓室裡的氣氛瞬間凝固了。
楊教授的眉頭也微微皺起,看向張泉,眼神裡帶着一絲詢問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