電話那頭的聲音蒼老,但中氣十足,帶着一股書卷氣。
“胡老您好!晚輩張泉。”
張泉的姿态放得很低,語氣裡滿是尊敬。
“不必拘謹,”胡一山笑了笑,“我看了你的直播,講得很好。”
“特别是礬紅彩,你說它發色太亮,沒有沉澱感,這個點抓得非常準。”
“現在的仿品,往往就是敗在這種細節上。”
“化學料,終究沒有礦物料那種歲月的厚重。”
“您過獎了,我就是瞎琢磨。”
“不是瞎琢磨,”胡一山語氣肯定,“沒有成千上萬次的上手比對,沒有把各種圖錄刻在腦子裡,說不出這種話。”
“你對器型的把握,對款識的理解,都很到位。”
“小友,你師從何人?”
這是一個關鍵問題。
張泉當然不能說自己是靠異能。
他腦中念頭飛轉,給出了一個半真半假的答案。
“晚輩沒有師承,家傳一些土方法,後來在古玩店打雜,跟着老闆學了點皮毛,大部分是自己看書、逛博物館學的。”
這個回答很安全。
既解釋了基礎的來源,又把關鍵歸于“自學”,天賦異禀。
電話那頭沉默了幾秒。
胡一山似乎在消化這個信息。
“原來如此難得,真是難得。”
他感慨道,“沒有門戶之見,反而能看得更純粹。很好,非常好。”
兩人就着瓷器鑒定的一些細節,又聊了近半個小時。
從成化鬥彩的“姹紫”,聊到康熙五彩的“黑鱗”,再到雍正粉彩的“柔美”。
張泉憑借腦中那如同數據庫般的知識,對答如流,甚至還能提出一些自己獨特的見解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