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三日之内,梨月必将程家背後的所有資金流向,以及那個人的全部底細,都呈到主人面前。”
“不論他是誰,不論他藏得多深。”
蘇俊沒有再說話,隻是伸出手,輕輕撫過冰冷的相框。
天色未明,晨霧尚濃。
書房裡沒有開燈,隻有筆記本電腦的屏幕散發着幽冷的光。歐陽梨月一夜未眠,指尖在鍵盤上飛速跳動,海量的數據流在她眼前瀑布般傾瀉。
叩叩叩,三下克制的敲門聲,不輕不重。
“進。”蘇俊的聲音從門外傳來。他顯然也一夜未睡,嗓音裡帶着熬夜後的沙啞。
門被推開,一個身形高大、面容冷硬的男人走了進來,他穿着一身黑色勁裝,行動間悄無聲息,如同融入夜色的獵豹。他叫青龍,是蘇俊最鋒利的刀。
青龍沒有說話,隻是雙手呈上一封牛皮紙信封。信封的邊角已經被暗紅色的血迹浸透,幹涸後呈現出一種令人心悸的黑褐色。
蘇俊的視線落在那片血迹上,瞳孔驟然收縮。
他接過信封,入手的感覺有些僵硬,那幹涸的血迹讓紙張變得粗糙。他沒有立即拆開,隻是用指腹摩挲着那片暗紅。
“人呢?”蘇俊問。
“處理幹淨了。”青龍的回答簡短而高效,不帶任何感情,“這是從他胃裡取出來的。”
胃裡。這兩個字讓書房内的空氣瞬間又冷了幾分。
蘇俊不再多問,他撕開信封,抽出一張折疊得整整齊齊的信紙。紙張邊緣有不規則的撕裂痕迹,仿佛是從某本筆記本上被狠狠扯下。
展開信紙,熟悉的字迹映入眼簾。那是大哥蘇亦辰最信任的副手,張叔的筆迹。
蘇總親啟:
見字如面,恐是永别。我等無能,有負蘇家重托。
對方手段通天,非我等凡人所能抗衡。他們利用一種我們前所未見的程序,直接侵入集團服務器核心,篡改了連續三個季度的财務報表。所有的數據都被僞造得天衣無縫,憑空造出巨額虧空,再将挪用公款的罪名栽贓到蘇亦辰總裁和我們幾個老部下的頭上
信紙上的字迹起初還算工整,到後面卻越來越潦草,力透紙背,甚至劃破了紙面。蘇俊能想象得到,張叔在寫下這封絕筆信時,是何等的絕望與不甘。
他的視線落在信紙右下角一處模糊的指印上,那指印上還沾着些許黑色的、帶着油性質感的微粒。
打印機油墨。
蘇俊的手指收緊,信紙在他掌心被攥得變了形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