老太監顫巍巍地從袖中捧出一個用明黃色錦緞包裹的托盤。
托盤上,放着七八個卷軸,代表着京城七八個頂級世家。
“知道了。”何歲将卷軸扔回托盤,語氣平淡,“東西放下,你退下吧。告訴母後,朕,心裡有數。”
老太監如蒙大赦,躬着身子,倒退着出了養心殿。
何歲看着禦案上那堆代表着不同家族利益的卷軸,眼中非但沒有煩躁,反而閃過一絲冰冷的玩味。
“前朝的毒瘤剛剛剜去,後宮的這些勢力便迫不及待地想伸出新的觸角麼?”
“也好。”
“正好讓朕看看,這平靜的後宮之中,又藏着幾條想要竊取國運的‘錦鯉’。”
何歲拿起刻意擺在最上面,材質最特殊也最顯眼的那個卷軸。
吏部尚書,柳家的女兒。
想必,這就是太後為他選好的“新後”了。
“柳溱”
何歲念出這個名字,指尖在卷軸上輕輕敲擊。
他甚至不用展開,周淳呈上的密報中,關于此女的“奇聞異事”,早已在他腦中清晰浮現。
出生時,天降甘霖,解京城微旱。
三歲時,随口一言,家中老仆于枯井掘出前朝金條。
及笄那年,外出踏青,歇腳的石頭旁,竟長出百年難遇的極品血靈芝。
何歲的嘴角,勾起一抹極度冰冷的弧度。
“祥瑞?呵呵,這可不是祥瑞。”
他心中冷笑:“這是最高明的竊取!”
“李慕白那種,是強盜,是賊寇,偷國運還要辛辛苦苦地抄詩,搞得萬衆矚目,生怕别人不知道他要偷了,破綻百出,一刀就能斬斷。”
“而這個柳溱,是瘟疫,是附骨之疽!”
“她不需要做任何事,她隻需要存在着,呼吸着,她那個什麼狗屁‘錦鯉系統’就會像一個看不見的黑洞,潤物細無聲地,将整個帝國的國運,轉化為她個人的‘福運’!”
“直到最後,将整個帝國,吸成一具金玉其外、敗絮其中的巨大空殼!”
“這,才是最可怕的國之巨蠹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