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一樁樁,一件件,都透着與他年齡全然不符的狠辣與深沉。
“唉,本宮也隻是覺得,後位空懸,終非國之常态。”
皇太後幽幽一歎,将目光投向窗外。
“前些日子送去的那些貴女畫卷,也不知陛下,到底看上了哪家?”
何崇将茶盞輕輕放回案上,發出一聲清脆的輕響,仿佛一個決斷。
他的聲音壓得更低,帶着一種發自肺腑的敬畏。
“太後,恕臣直言。陛下如今,早已非吳下阿蒙。”
“立後這等大事,無論是宗室,還是您娘家,都萬萬不可再插手了。”
“我們,隻需看着,等着。”
他的話語裡,帶着一絲臣子對君王最純粹的順服。
“陛下的決定,就是最好的決定。”
與此同時,養心殿。
殿内燭火通明,卻照不透那份君臨天下的孤寂。
何歲獨自一人,端坐于空曠大殿的中央,颀長的身影,在冰冷的地磚上投射出一片巨大的、沉默的暗影。
他剛從那座埋藏着太祖遺澤的密室中走出,指尖似乎還殘留着那些塵封罪證的冰冷觸感。
“陛下。”
内侍總管,新晉的東廠提督小安子,如鬼魅般從殿角的陰影中滑出,無聲地跪伏于地。
“錦衣衛與東廠的架子,已按您的吩咐初步搭起。京中各處要害,皆已布下眼線。”
何歲并未回頭,隻是淡淡“嗯”了一聲。
小安子遲疑了片刻,繼續禀報道:“隻是冷宮那位,近來似乎有些不甘寂寞。”
“哦?”何歲終于有了些興趣,轉過頭,眼神平靜無波。
“廢後顧氏,仍在驅使其貼身侍女趙婉兒,試圖聯絡宮外顧家的殘餘勢力,似乎還想對您不利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