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朕現在,就是在喂魚。”
“把他們一個個,都喂得腦滿腸肥,喂得他們忘記了自己還身在水中,忘記了水面上,還站着一個拿着魚竿的漁夫。”
甯-白露那顆懸着的心,瞬間安定下來。
她明白了。
她的夫君,根本就沒想過要退。
他之前的種種示弱,都隻是為了讓敵人,更加狂妄,更加肆無忌憚地暴露出來。
他要的,從來不是息事甯人。
他要的,是一網打盡!
“那您派錦衣衛送去江南的密信?”
甯白露好奇地問。
何歲嘴角的弧度,愈發惡劣。
“那封信裡,什麼都沒寫。”
“朕隻是讓小安子,用最高規格的楠木信匣,封了八層火漆,然後找了幾個嗓門最大的缇騎,一路敲鑼打鼓地,送出京城。”
“朕就是要讓他們猜,讓他們去想。”
“人啊,一旦開始胡思亂想,就離犯錯不遠了。”
甯白露聞言,忍不住“撲哧”一聲笑了出來,先前所有的擔憂都煙消雲散,隻剩下對自家夫君那腹黑手段的深深折服。
她靠在他的肩頭,看着窗外沉沉的夜色,輕聲道:
“那臣妾,就等着看陛下,如何收網了。”
何歲嗯了一聲,将目光重新投向手中的書卷,聲音平淡,卻仿佛帶着一種決定萬物生死的漠然。
“快了。”
“魚兒的肚子,就快要被撐破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