輸了。
一敗塗地。
她原以為這隻是一場後宮婦人間的意氣之争,卻沒想對方直接掀了桌子,用她最看不上眼的“算學俗務”,給了她緻命一擊。
她知道,錢德海這顆用了幾十年的棋子,保不住了。
怒火過後,是刺骨的寒意。她緩緩閉上眼,再睜開時,已是一片沉痛的清明。
她的聲音嘶啞,卻帶着不容置疑的決絕。
“皇帝、皇後此事,愛家聞所未聞!定是錢德海這奸奴膽大包天,蒙蔽聖聽!”
“請陛下降旨,嚴懲不貸,以正國法!”
揮淚斬馬谡。
這是她最後的體面,也是她吞下的、最慘痛的一次政治失敗。
同一時間,纾王府。
書房内,熏香袅袅。
纾王何璋一身素色常服,正與幕僚對弈。
一名侍衛匆匆而入,在他耳邊低語數句。
何璋執黑子的手,在空中微微一頓。
許久,他緩緩落下那一子。
“啪。”
清脆的落子聲,卻仿佛帶着千鈞之力,直接将棋盤上原本膠着的局勢,徹底震碎。
他看着滿盤亂局,久久不語,最終,輕輕吐出一句話,聲音裡帶着一絲連他自己都未曾察覺的忌憚。
“甯白露”
“此女,比她那個太傅爺爺,可怕十倍。”
他擡起眼,眸光深沉如海。
“傳令下去,我們在宮裡所有的人,全部蟄伏。”
“不許再有任何小動作。”
“這位皇後娘娘,不是我們能輕易算計的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