杜遠閉上眼睛,發出一聲包含着無盡敬畏與震撼的歎息。
“您從一開始,就看見了這一切啊”
這一刻,他才真正理解了,何為天子,何為君臨天下。
那不是權勢,不是威嚴。
而是一種能洞穿時光,算盡人心的,神鬼莫測的智慧。
真正的戰争,才剛剛開始。
夜,深沉如鐵。
北境的風,刮過帥帳時,發出的嗚咽聲,像極了無數冤魂在低語。
長史王騰,此刻正安然地坐在自己溫暖的營帳内,悠閑地品着一杯從南方運來的上好龍井。
炭火盆燒得正旺,将帳内映得一片暖黃。
他的臉上,沒有絲毫大戰過後的緊張,隻有一種智珠在握的從容。
白日裡那場血戰,對他而言,不過是一場有趣的鬧劇。
什麼墨家餘孽,什麼機關獸,在他看來,都是些上不得台面的小醜。
這北境,終究是他們這些盤根錯節的地頭蛇說了算。
那個新來的杜禦史,确實有幾分手段。
可再有手段的書生,又能如何?
隻要他王騰與背後的幾位将軍聯合起來,架空一個欽差,不過是動動手指的事情。
至于什麼東廠、錦衣衛,更是笑話。
天高皇帝遠。
那群京城裡的閹人和爪牙,到了這風沙漫天的北境,還能剩下幾分威風?
他抿了一口茶,嘴角勾起一抹不屑的冷笑。
隻要等這陣風頭過去,一切,都會回到原來的樣子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