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些平日裡對他恭敬有加的郡王、國公們,眼中再無半分敬畏,隻剩下赤裸裸的,被貪婪點燃的火焰,還有那毫不掩飾的,怨毒與逼迫。
為首的成郡王,那個以肥胖和愚蠢聞名的宗室,此刻卻像換了個人。
他挺着滾圓的肚子,上前一步,聲音裡帶着質問的尖酸。
“王爺,您總算肯出來了!”
“您跟我們說說,這事兒,到底該怎麼辦!”
“皇後娘娘的農商行,您不讓我們去,說是有失體面。行,我們聽您的!”
“可現在,人家兩湖商會,白送農具,還高價收糧!這等好事,您不會還要攔着吧!”
一名平日裡跟在何璋身後,以清流自居的禦史,壯着膽子,小聲附和道。
“王爺,成王爺說的有理。此乃商賈義舉,與我皇室無關,想來,也不算有違祖制”
“啪!”
一個響亮的耳光,狠狠地抽在了那名禦史的臉上。
何璋雙目赤紅,狀若瘋狂。
“你懂什麼!”
“他沈滄瀾安的什麼心,你們看不出來嗎!他這是要用錢,買斷我京畿的糧脈!他這是要用利,掏空我大玥的根基!”
“他今日能高價收糧,明日就能讓京城無糧可收!到時候,他要誰的命,誰就得死!”
“你們這群蠢貨!為了眼前這點蠅頭小利,就要把刀,遞到别人的手裡嗎!”
這番話,說得是字字泣血。
可在場的衆人,聽了,非但沒有警醒,反而露出了譏諷的冷笑。
“王爺,您這話,跟我們說說也就罷了。”
成郡王皮笑肉不笑地說道。
“您要是敢跟京城裡那些等着領農具的百姓說,怕不是要被人用唾沫淹死!”
“我們不管他安的什麼心!我們隻知道,誰擋着我們發财,誰就是我們的仇人!”
“沒錯!誰擋我們發财,誰就是我何氏宗族的罪人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