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要讓他們,用最卑微的姿态,來乞求自己的,一絲憐憫!
他,何璋,不再是賢王。
他要做,這工商司裡,獨一無二的,閻王!
金銮殿。
晨光透過高大的窗棂,斜斜地射入殿中,将空氣裡浮動的微塵,照得纖毫畢現。
龍涎香的青煙,袅袅升起,卻驅不散殿内那股山雨欲來風滿樓的壓抑。
百官垂首,鴉雀無聲。
所有人的目光,都有意無意地,瞟向那個站在班列最前方的,孤零零的身影。
纾親王,何璋。
他變了。
不過短短兩日,那個曾經溫文爾雅,将“賢王”二字刻入骨髓的男人,仿佛被抽幹了血肉,隻剩下一具冰冷的,淬了毒的骨架。
他穿着一身嶄新的親王朝服,身形依舊清瘦,脊梁卻挺得筆直,像一柄出了鞘,即将飲血的刀。
他那雙細長的眸子裡,再無半分溫情,隻剩下死水般的沉寂,和一絲不易察覺的,病态的亢奮。
“有事啟奏,無事退朝——”
内侍監尖利的唱喏聲,還在殿中回蕩。
何璋,動了。
他手捧一卷厚厚的奏疏,緩步而出,走到了大殿中央。
“臣,工商司督辦大臣,何璋,有本奏。”
他的聲音,沙啞,幹澀,卻異常平穩,像兩塊生鐵在摩擦。
何歲端坐于龍椅之上,面無表情,隻是淡淡地擡了擡手。
“呈上來。”
王順安悄無聲息地走下丹陛,接過奏疏,恭敬地呈到禦案之上。
何歲沒有看,隻是平靜地說道。
“念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