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我背後?”陳志遠自嘲地笑了笑,“我沒有靠山。”
“支撐我的,隻有人民,還有自己的良心。”
雖然陳志遠這話說得十分認真,但張啟明顯然是聽多了這些話,完全不信,甚至還不屑的笑了一聲。
陳志遠見狀也不覺得有什麼不舒服的地方,反而将自己的事情娓娓道來。
“我以前渾渾噩噩,總想着往上爬。可經曆了些事,我突然覺得權利沒意思透了。”
“我現在隻想踏踏實實的在有限的生命裡做點兒實事兒。”
“然後找回我愛的人,一家人安慰的在一起,這就夠了。”
這番話,一半是掏心窩子的真情,一半是經過深思熟慮的策略。
陳志遠說完後,再次指向那份複印件。
“張老,我把它拿出來,不是想用它來逼您做什麼。”
“隻是想表達,好人應該有好報,您不該被徹底遺忘!”
陳志遠眼中那份坦誠,讓張啟明手竟微微顫抖起來。
這種激動,真是久違了
緊繃的肩膀垮了下來,渾身的冷硬氣息瞬間消散。
他長長地歎了一口氣,指了指旁邊一條積了灰的闆凳。
“坐吧。”
陳志遠心頭一松,知道最難的一關,過去了。
張啟明沒有看他,眼神飄向窗外。
“九八年那年雨水特别大。”
“大橋合龍前最後一次驗收,我帶隊。”
“我明确指出,部分鋼筋标号不對,混凝土強度不夠,存在重大安全隐患,建議停工整改。”
“結果孫啟東第二天就約我去喝茶。”
張啟明說到這個名字,牙根都在發癢。
“他說大橋是獻禮工程,是市裡的臉面,必須按時通車,任何人都不能阻礙。”
“我當時年輕,聽不懂他話裡的意思,還傻乎乎地跟他争,說人命關天,安全第一。”
張啟明發出一聲冷笑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