張乾跟了胡東多年，為人謹慎。
胡東正靠在老闆椅上，用手機刷着本地新聞客戶端上關于自己的報道，标題一個比一個誇張。
《江城鐵腕，胡東副市長掀起環保問責風暴！》
《胡青天再世，為清水河百姓讨回公道！》
他頭都沒擡，從鼻子裡哼出一聲。
“你懂個屁。”
“她一個小小的科長，能有什麼問題？”
“給我獻策，不就是看我勢頭起來了，想找個新靠山嗎？”
胡東把手機扔在桌上，發出“啪”的一聲。
“這種削尖了腦袋往上爬的人我見得多了，沒你想的那麼複雜。”
“再說，前兩天跟他們劉局吃飯，還跟我聊過。”
“說那個陳志遠除了會寫幾篇破材料，屁本事沒有，根本上不了台面。”
張乾聽見這話還是忍不住擔心想說點兒啥，直接被胡東擡手制止了。
“這不是你該管的事兒。”
一句話，把張乾堵死了。
“好，好的書記。”
電腦屏幕上，一行行肉麻的吹捧标題刺得陳志遠眼睛生疼。
每一篇報道下面，都是清一色的叫好和支持。
是時候再試一試他了。
陳志遠關掉網頁，起身拿起外套，慢悠悠地朝着市委大樓走去。
一路走過，不少認識他的人都隻是點頭示意，眼神裡帶着幾分疏遠。
他一個小科長無權無勢，在衆人眼裡，跟高層領導隔着十萬八千裡。
根本沒人懷疑他進出市委大樓有任何目的性。
正好。
他要的就是這種感覺。
來到胡東辦公室門口，他甚至沒讓聯絡員通報，隻是象征性地敲了敲門，便自己推門走了進去。
他現在，可是“功臣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