楊芸也感覺到了陳志遠身體的瞬間緊繃，安靜地靠着他。
“市委市政府的态度非常明确：沿江經濟帶和這個新園區，是江城未來發展的‘一号工程’，是全市工作的重中之重。”
“我們将舉全市之力，打造最優營商環境，提供最高效政務服務，但也絕不容忍任何形式的違規操作、暗箱交易和豆腐渣工程！”
這番話說得擲地有聲，既描繪了宏偉藍圖，又強調了紀律底線。
可陳志遠聽起來，卻覺得格外諷刺。
屠龍者反罵龍不該是龍。
真是可笑。
雲頂私人會所，最頂層的隐秘包間。
林雅芝已經換下了電視上的職業套裝，穿着一身剪裁極佳的絲質長裙，慵懶地靠在寬大的真皮沙發裡。
她的對面，坐着面色陰晴不定的創世地産老闆錢立華。
煙灰缸裡是一支剛點燃沒多久的頂級雪茄。
煙霧正袅袅升起，他卻無心品嘗。
“錢總。”
“剛才的新聞，看了嗎？”
林雅芝端起面前的水晶高腳杯，輕輕晃動着裡面琥珀色的液體。
錢立華扯了扯嘴角：“林市長在電視上指點江山，風采更勝往昔，錢某當然要捧場。”
林雅芝輕笑一聲，放下酒杯，身體微微前傾。
“大家都是明白人，就别繞彎子了。”
“安泰花園那攤子事，誰碰誰燙手。汪市長那邊呵，”她意味深長地頓了頓，“自身壓力也不小，還能頂多久，誰也說不準。”
錢立華臉上的肌肉抽動了一下，不甘心地低吼：“安泰我投入了多少心血和資源！眼看就要”
“眼看就要把你拖進深淵！”林雅芝的聲音陡然轉冷，“陳志遠那小子咬得有多死，你還沒領教夠？”
“審計組、媒體、甚至可能還有上面的人在盯着！那五十萬的局，非但沒把他摁死，反而被他反咬一口，現在連嚴正都下不來台！”
“安泰已經成了衆矢之的再抱着不放，就不是損失點錢的問題了，是能不能全身而退！”
她的話刺得錢立華心頭一寒，猛地吸了一口雪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