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市委組織部發的文，我總要看一看。”林雅芝輕笑一聲，話鋒似不經意地一轉，“這個時候把你調去梳理曆史檔案而且還是賀部長親自經手。”
“你倒是總能因禍得福，找到貴人啊。”
陳志遠心中冷笑，這麼快就來試探消息了？
看看他是否搭上了省檢的線，或者更直白地說，是否已經背叛了與她之間那種微妙的“合作與利用”關系，投向了蘇明哲和省檢的陣營。
“林市長說笑了，我現在是戴罪之身，談何福氣。”
“不過是幹點力所能及的活兒，免得閑出病來。”陳志遠語氣平淡，透着一股置身事外的疏離。
“我現在隻想安安穩穩，等待調查結論，其他的，不敢多想。”
電話那頭沉默了幾秒，似乎在判斷他話的真僞。
“你能這麼想也好。”林雅芝的語氣似乎放松了些，“不過，有些事情，不是你想避開就能避開的。”
“晚上有空嗎？有些關于開發區招标後續的想法，想和你聊聊。”
“多謝林市長好意。”陳志遠婉拒，理由無可指摘，“隻是我現在這個身份，實在敏感，不适合再和您私下見面，免得給您帶來不必要的麻煩。”
再次被拒絕，林雅芝的聲音裡終于染上些許冷意。
“那你好自為之。”
挂了電話後，林雅芝手指在紅木辦公桌上輕敲了兩下，随即按下内線電話。
“備車，安排一下，我要去省裡見孫省長。”
市委政策研究室辦公室内，陳志遠迎來了借調後的制度，仔細審核，确保流程經得起檢驗。”
陳志遠回答得一絲不苟，眼神沉穩。
賀勇點點頭，意味深長地看了他一眼：“嗯，好好看，看仔細點。”
“有些細節，往往藏在不起眼的地方。”
說完，便轉身離開。
陳志遠坐下來，深吸一口氣，打開了厚厚的招标文件。
他知道，這就是他的戰場，賀勇已經把武器遞到了他手上。
他看得極其仔細，逐字逐句，不放過任何一個條款、附件、資質要求。
多年的經驗和重生帶來的先知，讓他對某些可能隐藏貓膩的地方格外敏感。
時間一分一秒過去，窗外的天色漸漸暗淡。
終于，他的目光停留在“投标人資格要求”的附錄部分，一項關于“特種建材采購與認證”的條款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