但在衆目睽睽之下，他不能做出任何暴露情緒的事。
汪凡福深吸一口氣，強壓怒火。
陳志遠這一擊打在了七寸上。
無論文件是真是假，這個質疑一旦提出，就必須走核查程序。
否則，将來出了任何問題，他都要負首要責任。
“同意監督組的建議。”汪凡福幾乎是從牙縫裡擠出這句話，“評審會暫停！立刻組織核實！散會！”
會場内的人群在一種壓抑的氣氛中開始離場。
錢小豪臉色鐵青，惡狠狠地瞪了陳志遠一眼，在一衆下屬的簇擁下快步離開。
手機幾乎要貼到耳朵上，顯然正在急切地溝通着什麼。
楚正平看向陳志遠，目光中帶着感激和憂慮。
陳志遠微不可察地對他點了點頭，示意他穩住。
“陳組長，這一手厲害。”旁邊一位紀委的同志低聲說了一句。
陳志遠淡淡一笑：“分内之事，發現問題總不能視而不見。”
然後面色平靜地收拾着桌前的材料，内心卻如明鏡一般。
汪凡福的妥協是迫于程序和衆目睽睽，但這絕不甘心。
資質核查需要時間，這個空檔期，就是對方反撲的窗口。
無論那資質是真是假，他們都會想辦法讓自己消失在牌桌上。
果然，接下來的兩天，風浪驟起。
先是市紀委那邊風向突變。
原本因為錢立華攬下“桃色陷阱”所有罪責而趨于平息的調查，突然被再次提起。
紀委某室以“案情仍有疑點，需進一步厘清陳志遠同志在其中是否存在違紀行為”為由，高調宣布重啟調查，并直接派人到政策研究室，請陳志遠前去“協助調查，說明情況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