辦公室外間的秘書聽到裡面異常的響動,心知不妙,試探性地敲了敲門。
“市長?汪市長?”
裡面沒有回應,隻有壓抑的喘息聲。
秘書不再猶豫,推門而入。
看到汪凡福面色灰白、冷汗涔涔地蜷在皮椅裡,一手死死捂着胸口,另一隻手無力地垂着。
“市長!”
秘書驚呼一聲,立刻沖上前撿起藥瓶,倒出藥丸塞進汪凡福舌下。
另一隻手毫不猶豫地按響了直通市府辦公廳和值班室的緊急呼叫鈴,同時掏出手機撥打120。
救護車的鳴笛聲劃破了市府大樓的甯靜,卻驅不散彌漫在每個人心頭的異樣情緒。
汪凡福被緊急送往市第一人民醫院病房的消息,直接傳開了。
接下來的幾天,汪凡福躺在病床上,真切地體會到了什麼叫“樹倒猢狲散”。
往日裡自己生一點兒病,病房門檻都能被踏破。
鮮花果籃堆積如山,探視的官員排成長隊。
如今,病房門口冷清得能聽見護士站的竊竊私語。
電話也詭異地安靜了下來,僅有的幾個來電,不是稱病請假,就是彙報些無關痛癢的工作,語氣恭敬卻疏離,帶着明顯的劃清界限的意味。
就連他一手提拔起來、曾被視為心腹的幾個人,也仿佛人間蒸發了一般。
林雅芝?
她自身難保,據說已被省紀委工作組約談,自然更不會出現在這裡。
汪凡福看着天花闆重重的歎了口氣。
自己,當真要完了?
汪凡福病倒,抽掉了江城官場最後一口虛浮的熱氣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