秦芷妍得知了外面的小道消息,一邊在閨房裡補妝,一邊對慕容氏抱怨道:“那些殺手也真是的,怎麼還不将諸葛钰的屍體送來。爹爹不死心,天天找下去,鬧得相府雞犬不甯,連陛下都驚動了。每日被官差和侍衛走來走去吵得睡不好覺,裝哭裝得眼睛都腫了。諸葛钰這個賤人,連死都死得讓人鬧心!”
這事鬧得如此之大,甚至驚動了陛下。
慕容氏一急,連忙命父親撤銷了追殺諸葛钰的命令。
然而,父親回話稱,第二批殺手已經派出去了,至今沒有回音,不知究竟發生了何事,是否與禁衛軍遭遇了。
雖然殺手絕不會出賣雇主,但慕容氏的心依舊忐忑不安。她嘴上安慰道:“說不準諸葛钰早已被野狼叼走,啃得屍骨無存了。熬過這幾天,等你爹接受了諸葛钰的死訊,咱們的日子就好過了。”
無論如何,諸葛钰必定是死了。
荒山野嶺,又無食物,一個弱女子如何能存活。更别提諸葛钰這種看似不中用、嬌生慣養的懦弱小姐。
然而,諸葛钰并非嬌生慣養的郡主。
前世,她自然經曆過比這更兇險的刺殺,甚至在荒郊野嶺露宿十日,與野狼搏鬥,自主覓食。如今,若不是她剛穿越而來,身子肥胖虛弱,尚未适應,這場刺殺未必會弄得如此狼狽。
此刻,在諸葛钰剛剛躺下的地方,一大批官兵迅速趕來。領頭的官兵是一位中年男子,面容棱角分明,陽剛之氣十足,一雙黑眸銳利如刀,目光犀利。
原本他們正在十裡外的西面進行搜查,但剛才追蹤到一名黑衣人,擔心其可能是對諸葛钰不利的殺手,便立刻追蹤至此。
中年男子邁前一步,目光掃過地上散落的野果和幾縷長發,又伸手摸了摸尚有餘溫的地面,沉聲命令道:“郡主還活着,應該并未走遠。立即四處搜尋!同時,派人向相爺和陛下通報這個好消息,讓他們安心,我等必定會将郡主平安找到!”
男子話音剛落,不遠處的草叢裡傳來沙沙的輕微響聲。官兵們頓時嚴陣以待,拔出長劍厲聲喝問:“誰!”
無人回應。
中年男子皺了皺眉,小心翼翼地走近,用劍輕輕撥開草叢。草叢中隐匿着一個瑟瑟發抖的身影。女子青絲淩亂,額頭上有一道被撞傷的瘀痕,微胖且黝黑的臉頰上赫然是一道劍劃出的血痕。她渾身髒污,狼狽不堪,活脫脫一副叫花子的模樣。
見有人靠近,她驚慌失措地後退。
男子一驚,迅速收斂了滿身的戾氣,輕聲問道:“是北遙郡主嗎?我們是陛下派來保護你的。郡主,莫要害怕,不會再有人傷害你了。”
女子膽怯地點了點頭,墨色的眼珠在男子身後的官兵間來回掃視了幾圈,随後默默走出了草叢。在男子的協助下,她戰戰兢兢地騎上馬背,被人護送前往京城。
确認諸葛钰已被安全帶走後,坐在樹上的黑衣人輕戳了一下身邊的人,低聲說道:“這諸葛钰真奇怪。剛才還冷靜得像是魚死網破、視死如歸,轉眼間卻變成了驚慌失措的小白兔。這變臉速度也太快了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