車間裡靜得吓人。
所有人都圍了上來,幾十道目光死死盯住周川。
人群裡有幾個中方技術員,才跟着德國專家組沒日沒夜折騰了半個月。
他們臉上不光是懷疑,更多是等着看好戲的譏诮。
整個車間的高頻設備全開着,無形的電磁幹擾撕扯着空氣,這地方根本就是精密儀器的墳場。
德國人那套值幾十萬馬克、還得配個專用電源車的寶貝設備,在這兒都成了睜眼瞎。
就這麼個鐵皮箱子?能頂什麼用?
“德國人把功率推到頂都沒轍,你們這破盒子,是來搞笑的嗎?”
一個戴眼鏡的技術員忍不住開口,話裡夾槍帶棒。
他叫吳志剛,是廠裡重點培養的技術骨幹。
德國專家在廠裡工作時,他全程做翻譯,還跟着學了不少東西。
在他心裡,德國工藝就是絕對标準。
像周川這種靠土辦法折騰出來的,根本算不上“科學”。
雷衛國沒理會這些議論,隻低頭看表。
“三分鐘,現在開始計時。”
氣氛馬上緊張起來。
姜愛國手心冒汗,心跳很快,根本穩不下來。
周川像根本沒聽見,慢悠悠地用手背敲了下那塊特鋼,像是在打招呼。
他把動作做完後,才慢慢按下儀器開關。
屏幕立刻亮起,但上面什麼也沒有,全是亂跳的雪花。
比沒信号的老電視還亂,看不出點頭緒。
“呵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