周川這句話一出來,錢宏明跟姜愛國對視一眼。
剛剛因為資金到賬而松弛下來的神經,瞬間又繃緊了。
把局長請回來,這五個字,比那五萬美金還沉。
姜愛國把頭搖得像撥浪鼓。
“不行,現在絕對不行。”
“老楊那脾氣你又不是不知道,又臭又硬。”
他把聲音壓得極低,生怕隔牆有耳。
“他為了要經費,在首都那邊啃了快一年的冷饅頭。”
“現在咱們突然告訴他,家裡不但有飯吃了,還吃上了滿漢全席。”
“你覺得他會信嗎?他隻會覺得我們把研究局給賣了。”
姜愛國的擔憂,也是所有老專家的擔憂。
他們太了解那位名叫楊衛民的局長了。
一個把原則看得比命還重的傳統幹部,一個堅信隻有國家撥款才是正途的老派知識分子。
讓他知道這筆錢是從一個香港商人手裡拿到的。
那不是驚喜,是驚吓。
他甚至會立刻上報,把所有人都當成被資本家腐蝕的典型給抓起來。
錢宏明沒說話,但他臉上的凝重已經說明了一切,他想得更深一層。
楊衛民是局長,是名正言順的一把手。
他走的時候,研究局還是個瀕死的爛攤子。
他回來的時候,爛攤子被一個剛畢業的年輕人給盤活了。
而且是用他最不能接受的方式盤活的。
這讓他這位局長的臉,往哪兒擱?
權力的真空一旦被填補,想再拿回來,就沒那麼容易了。
周川現在是整個研究局事實上的核心。
楊衛民回來,到底聽誰的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