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但核反應堆的安全,要求的是絕對的确定性。”
“你怎麼解決概率模型和确定性安全之間這個根本上的矛盾?”
這個問題一出來,錢宏明他們的心,一下子就提到了嗓子眼。
太尖銳了,這問題直接就戳到了整個方案的根子上。
這已經不是一個簡單的技術問題,而是路線之争。
它代表了兩種科研思想的正面碰撞。
一種是鄧老他們那一代,靠無數次實驗和冗餘設計堆出來的,絕對穩妥的舉國體制模式。
另一種,就是周川這種靠先進算法和強大算力,幾乎算是野路子的颠覆式創新。
周川好像早就想到了他會問這個。
“鄧老,傳統的安全模式,是給系統劃一條絕對不能碰的死線。”
“而我的模式,是讓系統在靠近死線之前,就能算出所有可能的風險,提前繞開。”
“一個是出了事再攔,一個是提前就不讓它出事。”
“同樣能做到絕對安全,但效率更高,成本也更低。”
鄧老聽完,臉上沒什麼表情,接着問了二個問題。
“你所有的設計和驗證,都是在銀河計算機上模拟的。”
“模型終究是模型,不可能把現實世界所有情況都算進去。”
“萬一出現模型算不到的意外,你的系統,怎麼辦?”
這個問題,比上一個更要命。
它直接捅向了所有數字系統的軟肋,那就是理論和現實之間永遠存在的差距。
周川深吸了一口氣,他知道,這是最後一道坎了。
他沒再糾結于技術細節,而是站直了身體,看着鄧老,也看着在場的所有人。
“鄧老,我們不能老是跟在别人屁股後面跑,學他們的技術,用他們的标準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