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4章(第2頁)

李錦依舊端着一副溫潤如玉的樣子,眉眼間笑盈盈的,邊說邊給金舒倒了一杯酒。

這笑容金舒熟悉,是腹黑的味道。

可她沒轍。

大魏的三皇子親自倒酒,她就算是有一肚子怨言,也隻能打碎牙齒咽肚子裡,陪着笑臉,一飲而盡。

一曲落幕,李錦看着已經上桌的魚,滿是笑意地喚住了酒樓的小二:“你家掌櫃可方便來此一叙?”

他笑着,從袖兜裡,拿出一錠金燦燦的元寶,放在了桌上。

有這東西,何來不方便?

蓮香樓的掌櫃的,一路小跑,點頭哈腰,因為笑得太開,臉上的橫肉都堆起了褶子。

他挫着雙手站在一旁:“這位公子,在下就是蓮香樓的掌櫃,敢問是有什麼旁的需求?在下當竭力滿足公子!”

面前,一身淡黃衣衫的李錦,捏起自己的袖口,先為金舒斟了一杯酒,又給自己倒了一杯,模樣優雅,不慌不忙。

手法上,氣勢上,衣衫的材質,配飾價值,都讓掌櫃的更加确信,此人富庶,有得賺!

“也不是什麼大事。”少頃,李錦笑着詢,“我看這魚,像是長江産物,而定州距長江百裡,是如何運來這的,稍稍好奇了些。”

“原來如此!”掌櫃的笑起,“公子有所不知,這魚乃是定州城外的魚坊,從長江捕撈之後,用麻繩綁好,裝在滿水的大桶子裡,而後運送至此。”

“哦?那便是死魚了?”

掌櫃一聽,慌忙擺手:“非也非也!活魚,全是活魚啊!”

他站在那,手腳并用地比劃着:“這長江的魚大,若是不幾條幾條綁在一起,放在水桶裡,恐走不了多遠,就都蹦出來了。所以江上的漁家都是将幾條魚一起捆好,這樣誰也跑不了,能運得遠一些。”

李錦一邊聽,一邊吃着桌上的花生米,思量了片刻:“掌櫃的方才說是麻繩麻繩草制,遇水就軟,如何能綁魚?”

他說到這裡,目光掃了一眼身旁的金舒。就見她一臉恍然大悟的模樣,也看着自己。

原來這閑散王爺來吃魚是假的,找線索才是真的。

“普通麻繩确實遇水就軟了,撐不了多久,但是咱們定州魚坊,有個祖傳的手藝,他們自己做的麻繩綁魚效果極好,泡水也得兩三天才會化開。”

“哦?”李錦的目光犀利了不少,“竟有如此神奇的麻繩?不知我能否有幸開開眼?”

“這”掌櫃的十分為難,“這個确實沒法子,魚坊将魚送來以後,繩子解開後,全都帶走了,一根都不留下的,連摸都不讓摸一下。”

說到這,掌櫃的心頭就覺得氣:“你說我這蓮香樓,也算是他們家大主顧了,先前我綁個賬本,想着他們魚坊的繩子好,還專門去要過一次,結果人家二話不說,把我給趕出來了。哼,就一根破繩子,搞得跟什麼機密一樣。”

“這繩子竟然如此與衆不同?”李錦端起酒盞,輕輕抿了一口,有些逗趣地說着,“不知是不是金色的,亦或者當中夾着金線,弄成三股,所以才格外值錢。”

“這誰知道啊!”掌櫃的沉浸在被趕出來的回憶裡,不忿地抱怨,“肯定沒加金子,那繩子一點都不亮,但是公子這麼說,倒是提醒我了,那繩子還确實是三股的,十分與衆不同,比尋常的麻繩粗多了。”

“三股麻繩”李錦在口中念了一遍,不經意間,卻看到方才還精神滿滿的金舒,此刻居然一個人拿着酒瓶子,一杯接一杯地喝起來了。

側面看過去,從脖子跟到耳垂,都是通紅一片。

這該不是喝醉了吧?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