在他不斷的調查中,那件李牧謀反的所謂鐵案,有太多的疑點不斷浮出水面。
他一邊調查,一邊遊走江南一帶,也是因為尋到了太子妃岑氏的一點點蛛絲馬迹,知道她當年往江南一帶的方向來了。
若是那遺腹子順利的出生,長大,現在也當是有金榮這般年紀。
會不會,這個孩子,就是當年那個遺腹子呢?
“王爺多慮了。”劉承安回憶了許久。
興許是年紀大了,也興許是金舒這幾年,在他耳旁不斷絮叨,絮得太狠,乃至于劉承安假的也當成了真的。
他一副信誓旦旦的模樣,言辭鑿鑿地說:“确實是親生的弟弟。”
“她父親在定州是有名的雅士,與臣關系極好,早先也聽聞過他内人要生了這件事,錯不了。”
這話說的,李錦握着手裡的信,滞在了那裡。
親生的?
見他沉思許久,劉承安起身拱手,格外正式:“殿下,金先生乃是下官摯友的兒子,這些年來她在定州,幫當地百姓破了不少案子,是個功臣。”
劉承安頓了頓,硬着頭皮:“隻是,金先生為人有些與衆不同,不喜鬧熱,格外反感與人同住,且沐浴的時候一定得是一個人。還請殿下到京之後,能多多擔待。”
聽着他的話,李錦看着跳動的燭火,半晌,吭哧一下笑出了聲。
“自古賢才都有些臭毛病,本王心中有數,大人放心。”
一個女子,當然不會喜歡與男子同住,也當然不會與旁人一同沐浴。
比起這些,李錦倒是更想知道,這個金先生若是知道她自以為完美的僞裝,早在第一天初見的時候就被他看透,當是個什麼神情,什麼反應。
“這幾日,多謝劉大人照應了。”他笑着說,“本王明日就啟程。”
“啊?”劉承安一怔,“這麼急?是要往何處去啊?”
“林陽。”他合上信,淡淡道。
大魏210年春初,說是去定州賞花的靖王李錦,在桃花谷裡轉了一圈,轉出來一樁“青樓女被害案”。
他來定州的時候,一輛馬車,一個護衛,悠悠轉轉,走走停停。
走的時候,仍是一輛馬車,但車前多了一個車夫,車裡多了一個六歲的孩子。
至此,定州沒了“金先生”,六扇門卻多了個叫“金舒”的暗影,專為亡者發聲。
“靖王殿下,林陽怎麼還沒到呀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