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一刻,她就是屍語者,她就是亡者的代言人。她所做的一切,都是在為亡者申冤,為不該如此逝去的生命,讨一個人間公道。
随着刀刃走成y字,繞過肚臍,人工貧血之後的各種細節,在金舒的腦海裡,逐漸串聯成了線。
“死者年齡四十左右,死亡時間二十日前後。頸部勒痕,勒溝水平均勻、環繞閉鎖,呈較窄的深褐色皮革樣化,後頸部勒溝相交,皮膚小嵴狀隆起和點狀出血,甲狀軟骨骨折,舌骨骨折。”
她起身,将手裡的刀換了一把剔骨刀,擡手将屍體的頭部轉動了一下。
“頭部顱骨骨折,部分斷裂,推測是鈍性沖擊引起,傷痕很新,但不緻命。”
說完,又到另一側,用力地捏了捏大腿與小腿。
“腿部骨折錯位,是舊傷,平日并不太影響行動,也就是說,是具有一定的反抗能力的。”
說到這裡,金舒站在屍體前,沉默了半晌,雙唇抿成一條支線。
她摘了手套,看向李錦:“王爺有繩子麼?”
話音剛落,李錦便毫不猶豫的,将自己綁手的細繩遞給她。
金舒仔細看了看,比照着勒溝的模樣,又說:“再來一根。”
她将兩根繩子擰在一起,左右手一拉:“要不,周大人配合一下?”
就見周正愣了一下,目光落在李錦的側顔上。
之後的發展有些出乎金舒的意料。
李錦竟然一把抓着楊安的胳膊,扯到金舒眼前,笑眯眯瞧着金舒,那意思就是“這個活楊大人來做”。
金舒瞧着楊安迷茫的模樣,點了下頭:“楊大人,得罪了。”
她擡手,将繩子自後向前,麻溜的繞在了楊安的脖子上。
當場,楊安吓得臉都白了,他擡手伸向李錦,驚恐地望着李錦那笑眯眯的模樣。
“王、王爺!這、這”
“沒事兒,楊大人放心,若是金先生失手了,也是為了破案,并不針對大人。”
他瞧着李錦一副為了大義的凜然感,心都提到了嗓子眼,話音帶顫的問:
“這金先生,你還有失手的風險啊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