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還有什麼要說的麼?”
許久,從六年前回過神來的李錦,平靜地看着梵音的雙眸:“若是六年前的事情沒有什麼要說的了,就說說現在吧。”
梵音微微一笑,點了下頭。
“我不後悔殺死林茹雪。”她說,“您一直沒有回來,雖然如今已經放下兵權,成了六扇門的門主,卻也是在平定邊關之後才回到的京城。”
“那時候,我失去了太子妃全部的消息,但胸口裡一直憋着一口氣。”她臉上始終笑着,卻好似行屍走肉一般,從内心深處透出一抹凄涼。
“不瞞您說,等待的時間實在是太漫長了。”說到這裡,她自嘲一樣地搖了搖頭,抿了一口杯中的酒。
時間仿佛化成了這入口的綿柔,但卻隻有酸澀,不見甘醇。
回頭看,光陰如夢,讓她幾度哽咽,不知從何言起。
“這些日子裡,我把京城所有的林姓人家都找了出來,挨着個去做他們府裡的侍女。”
“我就是想,如果能在您回來之前,就找出來那個林忠義是誰,又在哪裡,未來等您回來的時候,也能省去些許追查的功夫。”
說這話的時候,梵音擡手,咬着自己右手拇指的指甲,眼眸裡流淌着傷心、失落與不甘的情愫。
那眼波流轉的痕迹,仿佛無聲地同李錦講述着,她這些年的等待,都遭遇了哪些非人的磨難。
李錦端起面前的酒盞,恭敬且正式地颔首鞠躬,一飲而盡。
他敬她,也愧對她。
靖王李錦的這一杯酒,讓梵音心中對他所有的埋怨,終究還是放下了。
她等這一刻等了這麼久,想盡各種辦法,隻為了活下去。
作為侍女活下去,作為情婦活下去,作為填房活下去,作為低賤的奴隸活下去