兩個人,面對面。
院子裡靜得讓人有那麼一瞬,以為時間停滞,以為身處無物的虛妄。
夜如霜,蒙在李錦的面頰上,讓金舒看不出他的表情,到底是鄭重,亦或者悲傷。
“我和你說過,金榮留在你這裡,若是被太子發現了這塊玉,你保護不了他。”李錦将其中一塊拿在手裡,遞給了金舒,“這一塊,是你替金榮收着的那一枚。”
李錦深吸一口氣:“我本不願意将你拉進這泥沼裡,但”
他說到這,掃了金舒一眼,将那句“不想讓你失望”,咽進了肚子裡。
他不知為何,格外在意她的目光。格外的,希望自己在她心裡,起碼是個正面的模樣。
李錦從來沒有過這種念想,他從來不曾在意别人是如何看他的,他的一切都圍繞着他的大義,圍繞着六扇門,至于别的,他根本無所謂。
而金舒是唯一一個特例。
她手指輕撚,将那白潤的佩玉輕輕撫摸,将信将疑地瞧着李錦逆光的面頰。
“這兩塊佩玉是一對,是七年前,太子大婚的時候,西域使臣的貢品,價值連城,僅有一對。”他指着自己身前的那隻,“當時,我哥哥李牧,将一隻留在自己身上,另一隻作為禮物,送給了太子妃岑詩詩。”
“這一對玉佩精妙的地方就在”他伸出手,示意金舒将玉佩交給他。
雖然疑惑,但金舒還是如他期待的那般,将玉佩放在他手心裡。
眼前,迎着月光,李錦将那兩塊佩玉,按着紋路合在了一起。
月光下,合在一起的佩玉,裡面一根連貫的紅線,從左上角,貫通到了右下。仿佛月下的戲法一般,讓金舒愣住了。
“這佩玉,獨一無二。”李錦深吸一口氣,将兩隻都放在了墊子上,“六年之前那個夜裡,太子妃岑氏身懷六甲,幸而有線人通風報信,便僥幸逃過一劫,此後,我追查了很多年,才沿着似有似無的軌迹,得知她去了江南。”
“這麼多年,我年年都要南下遊玩,面上是遊山玩水,實際上,我一直在找她們母子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