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他王家縱然有錯在先,但你大可以拍拍屁股一走了之,犯不着殺人三條性命!”李錦下颚微揚,睨着他那震驚的面頰,半分面子都不留下,“你所謂的替天行道,騙得了别人,騙的了你自己麼?”
眼前,蘇勝愣愣的站在那裡,他看着李錦,雙唇一張一合,想要再為自己辯駁些什麼。
可話到了嘴邊,卻一個音節也發不出來了。
他仿佛丢了魂一樣,腦海中一直一來叫做憎恨的弦,就這麼被李錦的三兩句話給挑斷了。
原來他才是那個人渣。
瞧着他被衙役押着的背影消失在拐角,李錦才氣不打一處來的哼了一聲,轉頭看向棠下村的縣令和陳大夫:“勘驗護本必須寫明勘驗人和日期,蓋衙門的官印之後才可封存,勞煩往後按章記錄,免得再出纰漏。”
這話,讓棠下村的縣令吓得一哆嗦,趕忙跪下來,叩首在地:“靖王殿下訓誡的是,下官吸取此次教訓,一定痛改前非,決不再犯!”
李錦鼻腔裡出一口氣,邁出公堂的大門,站在屋檐下透透風。
而他身後,許久未曾說話的金舒,拿着藥箱裡的瓶瓶罐罐,将剩下的還沒融化的蠟丸,一個一個切開。
大約切到了四五十顆的時候,蠟皮下面,黑色蠟丸裡面,滿滿的白色乳狀液體,從刀口處緩緩流淌出來。
睨着這顆藥丸,金舒格外感慨。
蘇勝做的金瘡藥,蠟皮厚薄均勻,為了方便在止血帶内上藥,與尋常不同,他制成了扁平大塊的模樣。
這小小的改動,确實方便了不少,若是假以時日說不定真的能成一代名士。
隻是沒想到,他會将這天賦,用在殺人藏毒上。
金舒歎一口氣,将證據一件件收好。
許久,站在,屋檐下透氣的李錦轉過身,看着仍舊跪在地上的棠下村縣令,愣了一下。而後上前幾步,将他親手扶了起來。
李錦有些抱怨:“本王不過就少說三個字,你竟跪了如此之久?”
他擰着眉頭,将他扶到了一旁的椅子上坐下。
縣令抿了抿嘴,尴尬地笑了笑:“這下官沒想到王爺與傳言确實大不相同,是下官小人之心了。”
他擡手,蘸了蘸額頭的汗珠:“下官以為王爺”說到這,縣令收了口,抿了抿嘴,沒繼續說下去。
但李錦卻勾唇淺笑,眼眸彎成了月牙:“以為本王與太子殿下一樣,是個暴虐的主?”
話雖不假,但聽起來格外滲人,縣令的臉馬上就白了,不知該如何應聲。但李錦不以為意,擡手攔了他一下:“不必回答。”
他說,而後望了一眼公堂正門的方向,瞬間愣住了。
就見一身六扇門缁衣的李茜,帶着沒臉面對李錦的周正,正得意揚揚的從縣衙的正門,大搖大擺的走來。
“怎麼樣,想不到吧!我又回來了!”
李錦的血壓,當時就高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