為了将暗中保護金舒的一群鷹犬繞暈,宋甄不惜用了幾十個身材與金舒差不多的少年少女。
穿着與六扇門缁衣極為相似的衣衫,在京城的大街小巷裡追逐奔跑。
白羽慣常蹲在屋檐上,距離稍遠,便會看不清具體的容貌,于是被這最簡單的招數給繞丢了人。
知曉他跟丢之後,嚴诏根本不讓他回六扇門,怕李錦發起火來把他給辦了,還不如趕出去“戴罪立功”。
反正宋甄要不了多久,就會将金舒安安穩穩的送回來。
隻是
他背手站在仵作房的屋檐下,思量再三,還是提筆寫了一封信:“你換身衣服趕緊入宮,将信送到上書房林公公手裡。”嚴诏頭也沒擡,“務必親手交給林公公。”
沈文不解:“嚴大人,都這個時候了,我不得先去把金先生給撈出來啊!”
“讓你去你就去!”嚴诏話音高了幾分,“撈什麼撈!說的什麼話!”
見他動怒,沈文忙收了吊兒郎當的樣子,雙手接過那封信。
“這信很重要,現在馬上去,再晚就來不及了。”他鼻腔裡長出一口氣,“晚了怕是要出大事。”
話音剛落,沈文連禮數都抛了,轉身就不見了人影。
誰知嚴诏一語成谶,宮裡确實出了大事。
向來是閑散做派的李錦,禦前失儀,和刑部尚書吵了起來。
“刑部需要六扇門配合的時候,本王配合了,怎麼,刑部白養一群人,連抓兩個年齡、住址、身份特征、大緻範圍都明确了的嫌疑人都抓不到?”
“仵作不行,六扇門幫了,現場勘察不行,六扇門也幫了,許大人,事事六扇門都幹了,要你刑部幹什麼?”
“不學屍語術,看不上犯罪側寫,不研究審訊技巧,天天就知道殿前告狀,抓人用刑,你刑部真行。”
不僅是那一把年紀頭發都白了的刑部尚書許為友,被怼的接不上話,就連李義都愣了。
甚至是站在一旁的李景,許久不曾有波瀾的面頰上,也露出一絲詫異。
林公公此刻從一旁快步走來,附在李義的耳旁小聲說了一句,而後将嚴诏的信遞給了李義。
瞧着信上的内容,李義眼眸微眯,更是詫異了幾分。
白紙黑字,一行小字:長話短說,務必拖住太子與靖王兩個時辰,臣晚些入宮奏報。
兩個時辰
李義微微蹙眉,深吸一口氣,将手裡的紙折了兩道,看着林公公點起一旁的燭火,擡手将信一點點燒了。
他睨着眼前的三個人,擺了下手:“來人,賜坐,擺筆墨紙硯。”
李義冷笑一聲:“李錦,破了幾個案子,就好大的威風啊,而今連刑部許大人都不放在眼裡了哇?”
他聲音極沉,目光灼灼盯着李錦的面頰:“來,坐下,你錯在哪裡了,寫下來,寫全了,可免你禦前失儀的罪責!”
李錦一滞,腦袋裡的火氣頓時滅了一半,看着眼前的筆墨紙硯,拳頭捏的很緊。
他咬着牙,拱手行禮:“兒臣遵旨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