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368章(第1頁)

秋夜的風,已然有了寒意。

裹挾着清淡的花香,将金舒面前的燭火輕輕吹拂。惹得牆上人影戳戳,嚴诏的面頰忽明忽暗。

金舒想起,一月之前宋甄将她帶到京城外的義莊。

在開棺檢驗林忠義屍體的最後關頭,他輕飄飄說的那句話:若再不走,嚴大人就要撐不住了。

原來如此。

睨着嚴诏一如往昔的肅然模樣,金舒抿了抿嘴,竟不知要如何回應他的話。

一路上,金舒打着燈籠跟在嚴诏身旁,思緒紛亂如麻。

她從未懷疑過嚴诏,這個盡心盡力将畢生所學傾囊相授的老師,這個李錦也稱他一聲“師父”的人。

他竟然和宋甄一樣,是太子的親信之一。

入夜後的京城,宵禁之後,大道上除了巡夜的官兵,便隻剩下他與金舒兩人。

燈籠搖晃,如此刻金舒的心情,搖擺不定。

嚴诏眼角的餘光瞧着她的面頰,又擡眼掃了屋檐上護送他們兩人的白羽,許久才沉聲道:“我曾與你講過,宮牆之後,勢力繁雜。”

金舒抿嘴,眉頭皺在一起:“但大人也沒講過竟繁雜至此。”

繁雜到,敵方勢力就在自己身邊。

身前嚴诏稍稍側目,帶着少有的笑意:“你這豆芽菜,若是早告訴你了,你還不卷着包袱就跑路了?”

金舒抿嘴。

“起碼不會老老實實跟着我學。”

嚴家三代忠良,代代都是輔佐帝王的功臣。

說來也怪,嚴家看上的皇子,往往都是最不得勢的那個。

不論是六年前的李景,還是現在的李錦,甚至四十年前的李義,都是清一色的遊走在權利邊緣的透明人。